常寧又羞又喜。雖然她早知道她與冷月終會在一起的,自從歸京之後她等了又等,偏偏等來的卻是冷月離京的消息。
說不失望是騙人的。
本以為這事還要再拖一拖,再等一等,不想一切來的這樣突然……這就昭告於天下了。
“常大人,別傻著,快謝恩啊。”元寶見她雙眼通紅,愣怔住了,連忙笑著出言提醒。
常寧這才跪下去,哽咽道:“常寧……常寧遵旨謝恩。”
慕容靜抿唇笑了笑。拉著她的手,又說了幾句,索性帶著她一道離開了禦花園。
常寧知道她是有話要單獨與自己說,於是亦步亦跟,不出片刻就遠離了亂雜之地。
尋了一處僻靜地,慕容靜果然開口了,“聽聞常夫人與冉國公原配夫人曾是手帕之交?”
“是。”常寧不疑有它,點了點頭,“我從前還隨母親去過國公府上……冉夫人是位賢淑和藹的人,待人寬厚,知書達理。”
見兩人說上話,元寶立即遠遠避開,警惕地守望。
慕容靜點點頭,又問:“她是怎麼沒的?”
“外間都傳是染了病,久治不愈,才消香玉殞的。隻是……”常寧微微遲疑了一下。
“隻是什麼?”慕容靜追問。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尚且年幼,腦中所能記得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隻記得,當年母親去冉家拜祭,回來之後哭紅了眼,嘴裏念了幾句憤懣怨懟的話,直說長公子年幼可憐之類。”
慕容靜聽了,不由皺起眉頭。
如此說來,竟像是有隱情似的。
常寧問:“陛下突然問起這個,可是因為剛才那兩位……”
慕容靜歎道:“隔了這麼多年,冉國公正妻之位一直空著。外頭都傳冉國公與夫人感情深厚,是個長情的。今日見了那位新夫人,朕頗有感觸罷了。”
常寧不好接話,便垂下頭去。
其實她還有一件事未說。
當年她母親與冉夫人是手帕之交不假,兩人走的極近,她與冉長子公子冉子玄幼時常在一塊玩樂,兩家曾動了結親的心思,卻沒有明說。
隻可惜,後來不知何故,母親去國公府上的次數越來越少,甚至在冉夫人病故之後就徹底斷了往來。
她如今已經要嫁作他人了,不好拿出來說道。
兩人原地站了片刻。
常寧突然問:“陛下,微臣聽聞冉國公有意想讓冉二公子承襲爵位,不知是真是假。”
“可不是嘛。”慕容靜冷笑,“連你也知道了。”
姨娘都被扶正了,冉二公子頭頂上也脫離了“庶”字,若冉子玄再被送進宮中,一切都合情合理,再名正言順不過。
“真是如此,冉長公子竟被欺負到這個份上,真是太憐了。”常寧幽幽地歎了口氣。
念在年幼相識一場的情份上,她能幫冉子玄的也隻有為他說上兩句好話了。不過她也知道,哪怕她不出言提醒,以慕容靜這樣的態度,也肯定不會讓冉子玄進宮的。
如此,冉國公也沒有理由越過嫡長。隻不過,這樣的話,冉長公子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哎……
“你先去吧,朕隨意走走。”慕容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