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與陳中丞一臉怒氣相比,她可是平靜淡定多了。
隻見她嘴唇微啟,語氣平淡如常,“既然陳大人誇了下官見多識廣,那下官也不能嫌棄陳大人孤陋寡聞。”
常寧似乎沒聽出他話裏的諷刺,坦然接受的同時,又反擊了回去,而且還反機的光明正大。
不知誰“噗嗤”笑了一聲。
陳中丞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常寧,你把話說清楚了,本官如何孤陋寡聞了?”
“陳大人還是不要問的好,我怕說了,會讓你顏麵盡失。”常寧道。
“你……你……”陳中丞被她不冷不熱的語氣,氣得渾身發抖,正欲破口大罵。
恰時,冉國公突然微咳了一聲。
陳中丞心裏一驚將要脫口的話,立即又咽了回去。回身撩起衣擺跪下,“陛下,臣怎麼說也是常大人上屬,她當朝詆毀臣,實為不敬。”
慕容靜坐在上方,看著他麵含怒火一本正經告狀,頗為無語。
說不過就告狀,真是要不得。
不過,當著眾臣的麵,她也不能偏袒的太明顯。
“常寧,你有何話要說?”她問。
常寧也撩起衣擺跪下,“回陛下,微臣身為言官,直言諫諍是微臣的本份。微臣說陳大人孤陋寡聞是事實,又不是刻意誣蔑他。微臣一口一個‘陳大人’,既未辱罵,又未直呼其名。念及陳大人是微臣上屬,顧著他的顏麵,原想私下裏再與他交流,微臣不知哪裏不敬了。”
陳中丞差點沒吐血,“常寧,你今天非要把話說清楚了,本官若有錯,便當朝向你賠禮道歉。可你若是侍寵而驕,本官也是不幹的!”
“既然陳大人執意要下官明說,下官隻好如實說了。”
“你說!”
“方才陳大人提議即刻送世家子弟去北漠曆練,可北漠天氣大變,陛下覺得不妥。陳大人卻稱是好事,想必陳大人接下來是想說,正因為氣侯惡劣更能磨礪意誌,是也不是?”
陳中丞:“不錯!”
常寧朝他後腦勺看了一眼,“陳大人,你知沙漠之中一但變天,發生風暴或流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嗎?”
“唔……是下官忘記了,陳大人不曾離開過京都,沒去了北漠呢。可下官去過,下官第一次去北漠,就遇到了風暴。沙漠中的風暴就如同惡靈一般,張牙舞爪。我的馬車連車帶馬,一起被卷到了空中,僅僅幾息的功夫,落下時,已經在十裏開外了。馬車被摔的四分五裂,馬匹也被摔的血肉模糊。若不是有熟悉沙漠的人在身側,早早做了防備,我恐怕會死的比馬更慘。”
陳中丞臉色微變,“既然常大人都能挺過來,那些世家子弟就挺不住了?常大人未免把世家子弟看得太輕了。”
常寧不與他爭辯,想了想便說:“陳大人如此有信心,何不趁此機會去北漠見識一番?”
“本官一介文臣,沒事跑到北漠去做什麼!”
“下官不也是文臣嗎?”常寧淡淡一笑,“還是陳大人根本不敢,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陳大人惜命,可也別忘了別人也是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