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靜收斂心神,壓下那股焦躁的情緒,心裏暗道一聲:好險。
她在靈山神殿中曾看到過一本記載心魔的書。心魔的可怕她也隻是看過書中的描述,說它能吞噬人的心智,放大一切貪嗔癡惡,令人入魔癲狂,甚至六親不認。
剛才那瞬,她心底的那點惡念便被挑了出來。
若不是她及時清醒過來,後果將不敢想象。
她心中一顫,一時之間心中滋味難明,最終卻長長吐了口氣。
容聿看著她的心有餘悸的模樣,剛才提起的一口氣這才鬆了。
他伸手掏出懷裏的錦帕,仔細的替她把額上溢出來的細汗擦幹淨,才柔聲道:“陛下剛才在想什麼?”
慕容靜麵帶愧色,喃喃道:“我果真是魔障住了。若非你及時喚醒我,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來。”
容聿按住她的手握了握,又攤開她的手心,隻見一片掐紅,他的目光不由沉下去,心疼地摩挲了許久,輕聲道:“不怕,有我在,就算陛下真的魔障了,我也能及時把你拉回來。”
“是啊……有你在……真好。”慕容靜又是一聲長歎。
容聿低頭看著她,忽爾伸手將她抱住,手臂輕輕收緊,將她緊緊的圈在懷中。
“花靈的肉身已毀,冉老夫人的魂魄雖然被封在此處,而且我靈力耗損太大,陛下的衍神訣尚未圓滿,隻怕無法將她徹底滅除。”
“啊?”慕容靜大吃一驚,“竟燒不死?”
容聿眼中微沉,嘴唇輕抿,點頭道:“除非三味真火,否則的確是燒不死。”
慕容靜臉色一白,身體不由一顫,“那三味真火要去哪裏找?世間有這樣的火種?”
容聿歎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然而這三味真火卻是世間難有,但對陛下來說,卻也不算什麼。”
慕容靜似懂非懂,腦子裏忽爾靈光一顯,想到他剛才提到了衍神袂,眼裏不由亮了亮,“你是說……我體內……就是?”
容聿看著她搖搖頭,“並非如此。”
“那是?”
容聿不知想到了什麼,笑了笑,“此事倒是不急。今日就算無法將地魂魄徹底除去,可也能叫它元氣大傷,短時間內是無法出來作怪的。”
慕容靜眉頭一皺,“可是……”
“放心,冉子玄受了重傷,就算被他知道了,這層防護罩他也沒法破開。”
“如此說來,我們還得盡快找到那三味真火?”
容聿又一笑,緩緩點頭。
他麵上笑得風輕雲淡,不過是為了安慕容靜的心。實際上,心裏卻沒有這麼放鬆。
不知為何,今日一戰,冉子玄竟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還沒有想通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心裏隱隱不安,總感覺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他能將冉老夫人的魂魄拘鎖一時,卻不能拘鎖一世。隻怕到底時候冉子玄養好傷,就是他反擊的時候。
世事上,容聿的這種不安,的確不是空穴來風。
兩人離開沒多久,先前已經離去的冉子玄,心裏突然生了一陣躁亂。回城的路走了一半,又令人掉轉馬頭,又回到了玉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