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兩人回宮後稍作調息。

慕容靜心裏默念著心法,暗自運行了兩個周天,睜開眼見對麵的容聿還未醒來,就默默地下了榻。

廣陽宮中。

慕容悅心身體不大好,從玉音山回來就躺在寢殿裏休息。宮人都被遣到了外麵,慕容靜到時,宮中一片安靜。

見聖駕駕臨,宮人誠惶誠恐跪了一地。

慕容靜抿了抿唇,直徑走了進去。

“驪山夫人如何了?”她邊走邊問。

為首的小宮人慌忙起身追隨,一路小跑著將她引進去,“奴婢瞧著夫人神色懨懨……然,夫人卻將奴婢等人都攆了出來……也不知現下是否好些了。”

“可有宣太醫?”慕容靜問。

小宮人麵色微滯,遲疑了一瞬,照實道:“還不……不曾。”

慕容靜臉色一沉,“快宣。”

小宮人被她嚇住,腳下一頓,抬頭朝她望了一眼,又飛快把頭垂下去。

慕容靜直徑走進去,珠簾閃動,發出清脆的聲音。躺在床上的人似有所覺,微微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

“都下去吧。”慕容靜餘光一掃,跟隨在身後的宮人便垂眉躬身魚貫而出。

慕容悅心這才從床上坐起來。

慕容靜仔細觀察她的麵色,見她雙目充血,精神萎靡不振,鬢角的碎發也掉落了下來,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她心裏駭然,急走兩步快速邁上前去,“母親!”

慕容悅心目光沉沉地望著她,幹澀的嘴唇微微蠕動,到底沒有開口。

“可是哪裏不好?”慕容靜擰著眉坐在床邊,又握住她的手。

不想,慕容悅心卻像是觸電一般,飛快把手縮了回去。

慕容靜的手就那麼尷尬地按在了被褥上。

她眼裏微微一閃,不由抬眼去看慕容悅心的神色,見她撇過臉,眼裏隱隱不悅,隻在心裏稍稍沉吟了一瞬,就把手縮了回來。

如此過了片刻。

“那人……我見過。”慕容悅心終於開口。

慕容靜目光微凝,心中微微一動。

慕容悅心又將臉轉了過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她是靈宮的人。”

聞言,慕容靜心裏暗暗歎了口氣。

母親本就對靈術十分忌諱。得知她修煉靈術心裏便有了隔閡,甚至都不願意與她親近。當初一氣之下,急匆匆就住到了行宮,若不是冉老夫人突然離世,她多半是不願意回來的。

誰都沒有想到,冉子玄居然會把“花靈”藏在玉音山。

慕容靜明知這個花靈已經被換了內芯,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與她解釋,沉了許久,點了點頭。

“……是。”

冉老夫人那樣的慈目的好人,她實在不願意將那些不堪講出來。恐怕不止是她,就連冉子玄心裏也是難以接受的。否則,也不會稱她為“阿秀”,將她當成另外一個人圈養著。

室內一時沉寂。

好在這時外間的宮人跑進來通報,是太醫院的太醫奉旨而來。

慕容靜心裏一陣幸慶,起身讓到一旁。

太醫匆匆行禮。

“免禮,平身,好生給驪山夫人瞅瞅,不得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