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雙手除了拿筆,拿劍還真沒有拿過這麼小小個的鏽花針。由容聿親自描了紅,由她一針一針鏽上去,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容聿見她又把頭低下去,鬱鬱地摸著鼻尖歎了口氣。她在燈下刺鏽,他在一側陪著她看了一個晚上的書,雙眼微澀。
好不容易等到一線鏽完,本已為正好安寢,哪想到她又從旁扯出一根金絲來。
整整一個晚上,她除了時不時戳到手時驚呼兩聲,也不曾理會他。無端上讓他有種被忽視的感覺。
他好像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麼。
容景眸光閃爍了一下,將手中的書放下,忽然道:“陛下且停了手,我有一事要與你商量。”
慕容靜頭也不抬道:“什麼事?”
“是冷月跟常寧的婚事……”
聞言,慕容靜手上終於頓住,即刻就把頭抬了起來。她眉頭微皺,“可惜你娘現在不在京中啊。”
“這正是我想說的。”容聿趁機將身體擺過去,將她手裏的繃圈接了過來,放到一側。
慕容靜眨眨晴,“要不然,再讓他們等等?”
“我猜冷月明日必會進宮,陛下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應對吧。”容聿道。
“……不過他的傷都好了?”
“今日我回了趟容府,正好遇見到了他。活蹦亂跳的根本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
他話未說完,慕容靜的眉梢已經挑了起來。心裏暗暗覺得好笑。
冷月急匆匆回京所為事眾人心知肚明。
他還有傷在身,倒是不曾來宮中點卯,連常寧也是下了朝就早早回家。
“正好聽了一事趣事,陛下可想聽聽?”
慕容靜道:“他不會還在找徐三吧?”
“陛下知道?”
慕容靜無語,慢悠悠道:“依他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居然叫你在容府給遇上了,肯定是去找青歌逼問這徐三是何許人也。”
容聿笑道:“你猜青歌可告訴他了?”
“肯定告訴他了。”慕容靜忍不住撇了他一眼,“青歌那性子唯恐天下不亂,我剛好又在他的親事上坑了一把,他心裏必然鬱結的很。偏偏這火氣又無處可泄,冷月這個時候找上他,他能消停?”
“這回陛下猜錯了。”
“哦?”
“陛下將許六姑娘指給了青歌,那‘徐三’自然就與他成了舅哥,出賣了舅哥,他要如何把娘子娶出去?”
慕容靜一愣,即而又十分意外,“先前他不是還不肯的?”
容聿忽然上前,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此一時彼一時,他肯不肯我卻不管,天色已晚,陛下可是肯歇息了?”
直到此時,慕容靜才明白他說了這麼多話,不過是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才是他的目的。
容聿抱著她,春風得意地朝著床上走去。
慕容靜臉上一紅,伸手在他胸前錘打了一下,又嗔了他一眼,啐道:“你靈氣耗損甚多,行不行啊?”
容聿意味深長看著她,吻落下,含糊道:“行是不行,陛下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