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
也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生。
周遭的環境，並沒有因異變的開始而改變。和曾經那個神魔亂舞、天地崩裂的時代不同。安達羅的力量，已經被削弱到了極點——也正是基於這個理由，在毫無征兆的狀態下，靈魂的毀滅、開始了。
即便是菲婭，也完全沒料到變化會來的如此迅猛。
幾乎是一瞬間，剛剛還在口若懸河的“欺詐者”，突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最開始時，隻是手指和手腕，但這卻已經是極其不妙的征兆，因為在菲婭眼裏，遭遇到這個異變的安達羅雖然沒有表現出驚慌，但卻不再保有深不可測的表情——假如是從前，她一定會將這當作是欺詐者的新手段。但這回不同……
就像父神所預言，
死亡的時刻，降臨了。
……
“菲婭！怎樣，你有和我聯手的興趣嗎？”
劇烈的顫抖著。
但在表麵上，安達羅仍看似輕鬆有加。不得不說，現在的這副身體很適合欺詐者。柔和、精致的外表完全不給人以欺騙的意味，白皙的肌膚，則在第一眼看到時便讓菲婭暫時放鬆了警惕，換句話說……能擁有這種麵容、體質、體魄的男子，實在是太適合這位上古惡魔附身了。
但興許，就是因為一切都太過順利，今天的事才顯得這麼古怪。
既然有如此完美的身軀，那為什麼號稱千手千眼的人類魔王，會將依附的時間拖延這麼久？原因可能有很多種，但菲婭很笨，她隻想到了一條。
（不選擇在更易俯身時奪取，是因為他力量不足。人類不可能是惡魔的對手，那麼能解釋這種情形的唯一理由，就是……）
哢嚓
就像是什麼東西裂開了一道縫子，從安達羅身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怪響。
“哈……”
遲鈍的聲音裏，仿佛夾雜著些許的無奈。
“菲婭。”
安達羅依舊在說話，但這時的他除了自傲的微笑，已經再拿不出更多的壓迫力了。
“我們合作吧。”
…盡管隻是猜測，但菲婭懷疑，安達羅的靈魂正瀕臨破碎。
“就像你看到的，這小子並不是好對付的家夥。剛才和你戰鬥了那麼久，也剝奪了你那麼多條性命……現在，你快死了。但說實話，我的狀態也不大好。”
……菲婭不說話。
天性如此，安達羅也不好勉強她。他隻能用不穩固的靈魂、拖動健全的身體去，想著保持沉默的菲婭一步步接近。
“我快死了。”
走出幾步後去，他站著不動。
“你知道我要你幫我什麼。攻擊這個靈魂。這樣的話，我就不剝奪你最後的生命。”
條件不算苛刻，死到臨頭，菲婭也不擔心對方會在擺脫困境後反悔。但事實卻是，對父神預言的盲目崇拜，已經使她將自己麵前的強者當成了死人。
“怎樣，生還是死，你自己選擇！快說啊！”安達羅急躁的叫道。
“是麼。”
菲婭笑了：“說到底，真正沒了退路的不是我，反倒是你吧？”
“嘿……”安達羅冷笑著，盡管在菲婭眼裏，他的笑容是那樣的勉強、無力。不，或者說，現在的安達羅已經是一個死人了。父神的預言不可能有錯，也就是說，現在一直和自己對話著的……
其實，是一個亡者。
“你還真是不識時務啊！真想死的話，我也可以成全你。我…”
安達羅似乎還是想威脅吧。
但就像是要印證菲婭的想法般，在他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又一個清晰的聲響，驟然在她的耳畔轟鳴。
啪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