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輕輕擊掌:“帶上來!”
殿外自然有人響應,不多一會兒,兩個侍衛押著個蘇雲載從外麵走了來。
剛剛做好的小如意騰地站了起來,蘇君後皺著眉鋒,輕輕瞥著她,她連忙端端正正坐好了。
“告訴君後,女皇陛下以及本公主,你姓甚名誰?”納蘭揉著額頭,鳳目銳利瞪向跪在的蘇雲載。
“草草草民,哦不秀才蘇雲載巴拉巴拉……”下跪女子忐忑地將自己的老底翻了一遍。
“父君可記得,蘇家原有一個遠方親戚,可謂奇葩……”納蘭以目光詢問:“是個秀才,每三年都要考一次,蘭家曾拿這事說笑過,三十多歲這麼個女人?”
“父君老了,”蘇君後歎息道:“很多事都記不住了。”
“她就是蘇雲載,”納蘭看著流雲,勾起唇角:“那你又是誰?來曆不明還冒充蘇家人居心何在?哦對,”她長出一口氣:“不用問,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告訴本宮了,無非是挑撥蘇蘭二家,還想著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幫助如意親政,或許除掉本宮,才是你的目的,對也不對?”
“公主殿下何出此言呢?”流雲背脊挺得筆直:“想要臣死安個莫須有的罪名還不是很容易嗎?”
“莫須有?”納蘭失笑:“你可知隻這一個冒充朝廷官員都能要你的命?”
“冒充?”流雲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笑出聲來:“她叫蘇雲載,別人就叫不得了?要知道我是不是那年的秀才,其實簡單,卷式可以拿來對照,要知道我是不是蘇家的遠房親戚,也簡單,看看蘇家的族譜,和祠堂裏的記事,一看便知。”
“這些能造假的東西,本宮不想看,”納蘭的腦中浮現的是蒙泰蒼白的臉:“本宮就是想治你的罪!”
“別的可以造假,”流雲正色道:“唯有一樣不能有錯,那就是蘇家本無雲載,那年母親產子流雲,是個男孩兒,多人可以作證,流雲這一生,從小淘氣,看不慣別人家女孩兒的強勢,未滿十歲便自己向長老報以雲載二字,從此蘇家才有的雲載,她男扮女裝考了秀才,奔赴京中蘇家,奈何蘇家不留,出京之時心灰意冷,”他定定看著納蘭,頓了頓又道:“初遇帝姬納蘭,彼時公主殿下騎著高頭大馬,英姿非凡。”
納蘭拂袖而起:“滿口胡言!蘇雲載既是男子,那欺君之罪罪可當誅!”
流雲無視她的怒氣:“殿下卻不知,流雲讀書書無用,流雲練劍劍無用,都因流雲是男兒,十歲那年巧遇恩師,賜字雲載,寄托飛翔的遠意,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站在朝堂上,為了有朝一日能入公主的眼,流雲的臉磨了整整十年。”
“真是好笑,”納蘭嗤笑出聲:“這麼說你對本宮可是一往情深了?”
“你說這可能嗎?”流雲像是看白癡一般瞄了她一眼:“今日索性就都說了,公主殿下年紀輕輕卻能平衡朝政,如今幾年過去,朝中和美,卻不知底下百姓苦難,流雲再次入京,隻為求天下疾苦能少一些,至於這張臉,如今被人利用,看了隻增厭惡。”
“你在試圖說服本宮你不是蘇家人?”納蘭把話挑明:“你想說你接近本宮不是為了蘇家?”
“公主殿下可真是多疑,流雲本就是保皇派,對如意女皇忠心耿耿,這男兒身也是她暗中安排,這些殿下若想知道一查便知,何苦這會兒來問罪呢?”流雲彈指拂去衣衫灰塵,始終不願下跪:“可不知是何人在背後挑唆,流雲若是蘇家人,還救你幹什麼?公主殿下能否告知在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納蘭哪有心情與他理論:“如意安排的人本宮就動不得了?蘇雲載,本宮不管你是真是假,總之,蒙泰若是死了,你就得陪葬!押下去!”
她揮袖也不理會君後瞬間變白的臉色,如意膛目結舌:“皇姐~表哥他他他的確是我的人……”
“蒙泰怎麼了?”流雲後退拂開侍衛:“殿下給流雲個明白!”
“難道不是你下的毒?”納蘭緊緊盯著他:“他要死了!”
“納蘭!”流雲忽然喊出她的名字,他撩起袍角,雙膝跪在她的麵前:“我有私心不想你娶他,但絕對不會害他!流雲指天為誓,即使用那起死回生逆天之術也要救他,請讓我證明自己清白!”
蒙泰的心思,納蘭知悉一二,是完成他的心願還是保住他的性命,她閉上眼睛思索片刻,立時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