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宰了他行蹤就要瞞不住了。”
“是啊,所以我才會忍著他,但是他也別做挑戰我底線的事,了不起就是和三皇兄對上,我不怕他,梁國不是我一個人的梁國,他都不在乎梁國發生內亂會落個什麼局麵,我又何必在乎。”
夏含秋想,這樣的人真的不適合成為帝皇,他太自我了。
段梓易多精明的一個人,哪會看不出此時秋兒的心防有了鬆動,他不知道是哪裏觸動了她,他也不想知道,隻要能讓秋兒將心交付就行。
此時不趁熱打鐵更待何時?
“秋兒,剛才葛慕的話你也聽到了,你現在不適合再傷神,那些得費腦子去想的事就交給我了好不好?你就什麼都不要想,好好吃好好睡,將身體養好了才是正經。”
好吃好睡不成豬了嗎?夏含秋心裏反駁,可到底,她還是沒有拒絕,有個人能在這時替她分憂,她感激不盡。
以她所知的事情,要回報,應該……並不難吧。
段梓易心下狂喜,強自壓抑下來後用還算正常的語調許下承諾,“秋兒你放心,我一定將你的事情當成我自己的事情來用心處理。”
頓了頓,段梓易又道:“隻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態度,或者說一個底線,我也好酌情一二。”
夏含秋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道:“若是可以,將齊振聲打發走吧,回他的武陽去,章家要如何做我等著就是,齊振聲,我不想見,我也不覺得他有什麼資格摻和進來。”
她活了,娘卻死了,那一輩子不曾聽說過的段王爺已經是個變數,她不敢再輕易做其他改變,她怕,這些變數會危及她身邊的人,尤其是念兒。
齊振聲……她想她還忍得下。
段梓易隱隱皺眉,若說秋兒對齊振聲餘情未了,他一點看不出來,可秋兒對齊振聲明顯不一樣,就是到了因為他惡心狂吐的程度,她還是選擇了隱忍退讓,這讓他想不通。
可再想不通,也不能問,段梓易點頭應下,“我知道了。”
看著蔚藍的天空,夏含秋喃喃低語,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給旁邊的男人聽,“再等等,再等等,讓我先看看局麵會不會有變化,如果有變化,我定然不再忍耐,可如果……我不能再添變數,隻是幾個月,我等得了,我也忍得了。”
段梓易沒有再像上次一樣當沒聽到,而是問,“這便是你一直忍讓的原因?”
夏含秋沉默著不答話。
她不知道要怎麼說,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他會不會將自己當成是瘋子。
剛剛才得到的溫暖,她舍不得這麼快又失去。
半晌後,夏含秋道:“你鞋子衣擺都髒了,去換了吧。”
還是不信任他,段梓易知道急不得,可心裏難免失望,歎了口氣,道:“也好,換了衣服我得出去一趟,你別在外麵呆太久,起風了記得回屋,別逞強。”
而此時的通祥客棧內,齊振聲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眉頭皺成一團,讓他英俊的臉上多了抹陰霾。
他不惜撒下謊言再次來到會亭,若是不能達成目的他怎麼甘心。
想到含秋那又冷又豔的臉,齊振聲心中一熱,想法怎麼都壓製不住。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進來。”
“大人。”
“怎麼樣,和你那親戚打聽清楚沒有。”
“是,小人打聽清楚了,那夏小姐和城主千金交好,兩人時有來往,夏小姐就住在梧桐巷,不過那宅子掛的卻是郭宅,聽說夏小姐還有個弟弟,和她卻不是一個姓,而是姓郭,兩姐弟感情很好,夏小姐還通過伏小姐的關係將她弟弟送進了會亭有名的學堂,據說很是混得開。”
果然如此!
齊振聲眼中有光在跳躍,全身興奮的顫栗,年初的時候翁婿一起飲酒,嶽父多喝了幾杯無意中漏了一句話音,他好奇那未竟之意,順滕摸瓜下去,沒成想居然讓他知曉了那麼大一個秘密。
原來前城主一直寵愛的如夫人,甚至為之不立正妻的女人居然曾是嶽父的嫡妻,怪不得前城主那麼寵愛如夫人也無法扶她上位,原因卻是在這。
後來城主換人,那位如夫人的兒子卻始終未能找到,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想起這茬,將之串連起來一想,忍不住起了疑心。
這幾年他也不是白過的,屬下不多,但個個都能擔大任,從中挑了一個據說本是會亭人,還有親戚在城主府任職的屬下過來。
果然,沒讓他失望。
有了這個把柄在手,不管你是章含秋還是夏含秋都得放下身段來。
越想越激動,齊振聲雙手一合擊,“帶路,我們去郭宅。”
“是。”
和正街相比,背麵的梧桐巷很安靜,梧桐樹葉在微風中搖曳,給這靜謐的巷子增添了些許悠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