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後回屋,夏含秋下意識的步向床邊,果然看到啾啾在她枕邊四仰八叉的睡得正香。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啾啾好像瘦了一圈。
洗漱好後躺到床上,明明身體和精神都很累了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實在忍不住想,這世間,究竟有幾人有過她這樣的經曆?擁有三世記憶,其中一世還在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世界,她記住了那個世界所有見過的一切,不管是知識還是其他,哪怕隻是在書裏看到,她心裏也有了概念。
她想,若是將這些知識告訴本來就懂這個的人,是不是能讓這個世界也變得不再一樣?
驀然,驚世劫浮上心頭,這本書現在如此受追捧,那她要是在裏麵寫上一些自己知道的知識,再暗暗加以引導讓人去嚐試,是不是……
這個念頭讓夏含秋激動得猛的坐起來,隱隱覺得,一扇新的大門好像被她無意中推開了。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試試!
思路一開,各種念頭爭先恐後的冒出來,夏含秋撩起帷幔輕手輕腳的下床,繞過在她床前打地鋪的如月來到書案前,點上燈,將腦中的東西一一記錄下來。
於是第二日一早,如月是在書案前發現自家小姐的。
手臂酸麻,臉上睡出了印子的夏含秋被丫鬟念叨也隻是帶笑聽著,昨晚收獲甚豐,她心情很好。
收拾妥當,夏含秋拎過一邊裝滿果蔬的籃子放到床沿,看著啾啾眼睛都沒睜開便皺了皺小鼻子挪了過來,直到整個人都落進了籃子裏才心滿意足的張嘴,閉著眼睛吃起來。
夏含秋被它逗的樂得不行,可轉念一想,頓時又心疼起來,這樣都沒有醒,離開的這段時間怕是受了不少累。
也不知那兩枚果子有何玄機,她除了不再頭暈頭痛,並沒有覺出它的其他妙處來,不過既然能將無為道長那麼重的傷都治好,肯定是好東西無疑,就是可惜進了她的肚子,浪費了。
想到無為道長,夏含秋就想到了自己現在的身份,預言者啊!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的道理她懂,無為道長除了是預言者外還會各種保命本事,手下更有一方勢力能人無數,所以他名揚天下而無後顧之憂,可若是讓人知道她有這個本事,覬覦的人怕是不會少吧!
因為她是個女人!也因為,她不夠強大。
手無縛雞之力,身世糟糕,唯一能成為她倚仗的,便是換之。
腦中浮現換之溫柔而堅定的眼神,她心定了。
她不能總是瞻言顧後,活一輩子若是連奉上一顆心的膽量都沒有,那她便是白活了三世。
她早不是當初那個一葉障目的傻女人,連身份都有份量許多,若是再一次所托非人,她會喪氣,會傷心難過,但絕不會再那般輕易被人奪了性命。
因為這一次,她不再無足輕重,就算換之有朝一日真起了那樣的心思,無為道長也不會置之不管,預言者,一代傳一代,下一個還沒有出現之前,她便是重要的。
就衝著這點,無為道長對她也會要多上心幾分。
再說她是預言者,連不在同一處的人的惡念她都能感覺到,又豈會危險就在身邊而不自知。
夏含秋伸手按向胸口,壓下又一次想要嘔吐的欲望。
草草吃了半碗粥,夏含秋就怎麼都吃不下去了,她擔心再多吃一口,剛才吃進去的那些都會吐出來。
花月進來稟報,“小姐,鄭公子來了。”
順勢放下碗,夏含秋擦了擦嘴,走到床沿將啾啾抱起來放到裏麵一些,太過熟悉的氣息,啾啾動都沒動一下,“好好照看它,多備些果蔬放在它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吃完了就再添上。”
“是。”
走出門才發現今日天氣不如往日晴朗,夏含秋走到換之身邊和他並肩站著,和他一起仰頭看向飄著黑雲的天空,“會下雨嗎?”
“來之前我去問了無為,他說不會,不止今日不會,到夏靖成親之前都不會。”
還要幹這麼久!到時情況會惡化到什麼程度,夏含秋無法想像,明明那輩子,並沒有這場天災的。
心裏難掩擔心,話題卻轉到了一邊去,“夏靖是我小舅,你打算一直直呼他名嗎?”
段梓易收回視線看她,“當然不會,待我們成親後,我會隨你叫他小舅,現在……我還在適應。”
原本是關係不錯的朋友,這一眨眼就成自己長輩了,他幾乎可以想像夏靖回來知道這事後咬牙切齒的模樣,也不想想他平白矮了一輩,夏靖這是占了他多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