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俏兒魂不守舍的回到城主府,隨手拉住個人問,“夫君在哪裏?”
“回夫人,城主大人在書房議事。”
想也不想的,章俏兒往書房行去。
她不管振聲哥這時候在議什麼大事,她隻知道為了振聲哥,她連娘家都沒了,她需要振聲哥的安慰。
不過她總算還記得書房不能隨意進出。
書房外有兩人守著,章俏兒在離他們隻得兩步遠的地方站定,揚聲道:“夫君,妾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屋內幾人忙停下話頭,看向上首之人。
齊振聲微不可見的攢了攢眉,遂揮手道:“都下去吧,好些安排,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是。”
幾人走至門口時,對著章俏兒淺淺行了一禮。
“何事不能等我忙完了再說?”說著話,齊振聲頭也不抬的提筆寫著什麼,神情有些淡漠。
章俏兒卻半點沒有察覺,進來反手將門帶上,疾步走近書案前,剛才的鎮定再也不見,“夫君哥,我爹知道了,我爹全都知道了!”
齊振聲動作一頓,終於抬頭看她,“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便是嶽父知道了又能如何?放心,嶽父知道怎麼做對我們大家都好,不會為難你的。”
看妻子臉色慘白,齊振聲皺眉,“難不成嶽父為難你了?”
章俏兒眼前浮現父親滿身是血的模樣,臉色越發白得不像樣,“我爹他……我爹他……”
“恩?”
“夫君,我爹他死了!他死了!剛才我娘叫我回去,我爹就倒在我麵前,滿背的血,爹死了,爹死了……”章俏兒再也繃不住,在丈夫麵前嚎啕大哭。
而齊振聲在驚愕過後首先想到的卻不是去安慰妻子,而是滿心竊喜。
上任後他收攏了不少人手,能收拾的人也收拾了,暫時動不了的也談和了,就是章家,他的安排也半點不少。
雖然嶽父的突然過世和他的計劃有些出入,可是仔細一想,這樣於他更有利。
章家本身力量並不多強,但是嶽父經營多年,織下的網卻不小,若是嶽父健在,隻要謀劃的事成,翁婿兩人關係勢必得更親近,他的事,章家必定傾力支持,他一開始所圖便是如此。
可現在,嶽父卻意外去世了!隻要事情不出意外,章家的所有一切他都能如願接收!
他是章家姑爺,還是一城之主,隻要他投去橄欖枝,嶽父那方勢力沒了主心骨的情況下,他想不出有誰會蠢得去拒絕。
眼裏心裏腦子裏滿滿都是算計,可章振聲臉上卻是恰到好處的驚訝,不可置信,以及悲傷,“怎麼會,今天一早我還和嶽父說了話……”
“我娘說,我娘說爹是被我氣死的,夫君,這怎麼可能,我爹那麼厲害一個人,絕對不可能的,一定是我爹生了急病,對對,一定是這樣……”
章俏兒迫切的需要一個理由為自己開脫,不然這會是纏著她一輩子的惡夢!
齊振聲這時才放下筆站起身來,繞過書案摟住妻子的肩膀到一旁坐下,邊柔聲安撫,“哪有人會因為生氣就去了的,尤其是嶽父那樣心性堅定的人,你別將錯往自己身上攬,這不關你的事。”
章俏兒淚眼迷蒙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明明滿眼算計,齊振聲卻堅定的看著章俏兒說著安慰的話,就像他真的那般為她著想一般,“俏兒,事情已經發生不可逆轉,你現在不應該在這上麵糾結,嶽父一世英豪,身後事一定不能草草了事,家寶不在,這些事我們就得抗起來,免得被人說人走茶涼,你說是不是?”
章俏兒腦子已經不會轉了,隻會跟著齊振聲的思維走,他說什麼她都覺得對,此時便連連點頭,“是,家寶不在,我娘能倚仗的就隻有你這個半子了,不過現在娘惱得厲害,現在過去,合適嗎?”
“這種時候哪能計較合適不合適,就是嶽母打我我都得受著的,你也是,別因為嶽母說幾句氣話就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嶽父過世,最難過的必然是嶽母,到時有女客隨夫上門憑吊,你總不能讓傷心不已的嶽母去接待。”
“對,對,是這樣,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離得就這麼幾步路,當然得現在就回。”溫柔的給她擦了淚,齊振聲此時看著就是個疼寵妻子的好丈夫,“你這身衣服太豔,穿著不像樣,去換身素的,這些首飾也得取了,別落人口舌,這幾日怕是都得忙活,我得將緊要的事情先處理了,你稍等我一會就和你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