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秋這還是頭一次聽師傅說起啾啾,雖然現在不是時候,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師傅,您是不是知道啾啾的來曆?”
“知道一點,但也隻是皮毛罷了,你不要瞎想,即便它真是大有來曆它也是自願隨在你身邊的,這至少說明它對你沒惡意,還和之前一樣便是。”
哪怕是一點,夏含秋也想知道,可這會真不是時候,“等我忙完了師傅你再和我細說,二師兄,這裏的事就交給你了,不用顧及我什麼,你還和之前一樣便是,以防萬一,從西山撤回來的那批人一定不能露麵,免得暴露了無為觀。”
“放心,我省得。”陳辰嘴角帶笑,“就像師傅說的,不過是無為觀整個搬了個新地方,我們都適應得很好,你身邊有王爺跟著,安全無憂,我也就不安排人手跟著你了,不過這個你要收好。”
“這是什麼。”夏含秋接過來幾個拇指大小的瓶子,“能打開看看嗎?”
“不能。”陳辰忙阻止,“這是你三師兄做出來的東西,瓶口都是用蠟封好了的,具體是用什麼東西做成的我也不清楚,打開後不用多久會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圖狀,極顯眼,晚上也能看得到,我會讓人日夜注意這個方向,若有事,記得你身後還有個無為觀。”
夏含秋想起了上輩子見過的美麗煙火,三師兄做的這個和那個聽著有點像,隻是因為材質不同效果便大有不同。
“我記下了。”將東西貼身收好,夏含秋對著師傅施了一禮轉身離開,步子邁得有些急。
啾啾留在了山上。
下山依舊是騎馬,在山上的這些日子正是春天裏最好的時候,雨水漸少,鮮花盛開。
兩人時常並騎一騎滿山的走,夏含秋已經很適應了,不停的催段梓易更快些。
回來的速度比去的時候快了許多。
一進家門,夏含秋就問,“二公子在哪?”
前來迎接的阿九忙回話,“在偏廳問章管家話。”
屋裏幾個小的都在。
從知道惡耗便一直表現得很沉穩的章家寶在見到姐姐的那一刻破功了。
眼睛先是泛紅,然後眼淚滾了下來,一聲姐姐卡在喉嚨口怎麼都喊不出來,他覺得自己好卑鄙,明明知道姐姐有多討厭娘親,卻還要因著姐姐疼愛他而期望在姐姐這裏得到安撫,聽到安慰的話。
“老奴見過大小姐。”
夏含秋疾步走過來摟住家寶,肩膀上很快便感覺到了濕意,家寶不是孩子了,她知道這不合時宜,但是再大也不過十五歲,喪父不久便又喪母,便如滿弓此時也到了極至!
她心疼。
看向一旁佝僂了身體,比之上次相見老了怕有十歲的章鬆,夏含秋免了他的禮,“要從燕軍和齊振聲的眼皮子底下出來,吃了不少苦頭吧。”
章鬆低著頭,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哽咽,“夫人之前便防著齊振聲,暗暗做了一些準備,老奴才能出得來。”
原來如此,夏含秋對吳氏此時已經沒了感想,人死如燈滅,再大的恩怨也了了。
段梓易在邊上忍了一會才輕咳一聲提醒章家寶他的存在。
經過這許久的曆練,章家寶到底是長進了,再悲傷也能分心幾用,知道自己做得過了,忙從姐姐懷裏退出來,低聲道歉,“對不起,姐,姐夫,我……”
站直身體的家寶長得已經比她高了,兩姐弟好久不曾這般親近,她今日才發現,輕拍了拍他的手臂,夏含秋柔聲道:“說這些做甚,你本身就在服喪,衣服都穿得素,不過這幾天還是去著上麻衣,回屋去換上一身,情緒也好好收拾收拾,現在要想的是之後的事,恩?”
章家寶點頭,二話不說就起身離開。
接到姐姐眼神示意的郭念安跟了出去。
章鬆沒有隨主子離開,他知道大小姐支開公子是有事要問他。
眼角餘光看到之前便見過的高大男人親手給大小姐解了披風,又給她理了理頭發,章鬆忙垂下視線不敢再看。
他一直知道大小姐在會亭過得很好,可隻有當親眼見到了才知道有多好,家中仆役成群,屋中隨便一樣東西都不是俗品,便是老爺在時章家也遠遠不如。
這個男人身份,恐怕很是不凡。
並且,這個身份不凡的男人對大小姐很是用心,明明是頭一次見著兩人的相處,他也看得出來他待大小姐的好是發自內心的,從心底的待大小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