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鈴蘭,鬱娘……鬱娘現在還隻能算半個。”放下筆,看著紙上並列的三個人名,夏含秋很想歎氣。
要組起一個全女人的框架來,比想像中難多了,她現在也隻比無人可用要稍好一點。
紫葉紫雙,還有她院子裏的丫鬟都能幹,但是他們畢竟隻是下人,即便她下放權力讓她們去拿主意,她們也未必敢。
人手,去哪找呢?
收拾一番,夏含秋去了夏家。
給祖父祖母請安過後又去和娘說了會話,看有汝娘陪著的娘神情很是安逸,便也安心去尋瑩瑩。
看到她來,伏瑩瑩很是高興,忙拉了她在身邊坐了,握著她的手不放。
因為起了反應,最近她被拘在屋裏哪都去不得,閑得都快要發黴了。
“聽姑姐說你忙得很,這是忙完了?”
“事就沒有完的時候,一樁接一樁的,我原打算去山上住些日子也得往後延了。”
伏瑩瑩知道秋的本事,心頭一緊,忙示意屋裏侍候的人都下去,“怎麼了?又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你預言到了什麼?”
“齊振聲要來會亭了,就這兩天的事。”
“心裏還是不舒服?”
“怎會。”夏含秋失笑,“隻是有些人,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再相見的好。”
“倒也是,本就討厭的人,見了更添厭煩,對了,隻是他一人來,還是章俏兒隨行?”
“等他們來了才知道,不過我猜章俏兒應該會隨行,家寶在我這裏,身為姐夫,齊振聲肯定要來看上一看的,章俏兒就是為了在我麵前長臉,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再說她未必就不想哄回家寶,再蠢的人,現在也應該感受到沒有娘家人的底氣不足了,她能依靠的人隻剩家寶。”
“我本還想勸你避一避算了,現在看來這個口都不用開,你對家寶護得緊,哪會放心讓他一個人麵對那對虎狼似的夫妻。”
“這回你可猜錯了,我最多也就在後方給家寶打打氣,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將他護在身後了,他不需要,也不能需要。”
她不能總如老母雞護小雞仔一樣的護著,太平盛世也就罷了,軟弱也就軟弱了,可在亂世絕不能當弱者,因為那代表的,往往是死亡。
哪怕她不舍得,她心疼,也要放手,不管是對家寶還是念兒,都一樣。
伏瑩瑩默默歎了口氣,這事上,誰都沒有置喙的餘地,別看秋現在說得輕描淡寫,暗地裏不知下了多大的決心。
夏含秋不想在孕婦麵前說這些不那麼開心的事,轉而說起別的,“還是胃口不好?”
“就是比不得之前,也沒有真差到哪裏去,你讓人送來的那些野菜味道倒是真好,我娘看我喜歡,也遣人給我送來了一些,不過我總覺得沒有你弄來的味道好。”
“這還不容易,小舅常要來往於山上山下,讓他給你帶就是,山上最不缺這個,無為觀的人最近也沒忙活別的事了,人手去摘一把就夠你吃上一段時間了。”
伏瑩瑩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被人捧著供著的無為觀,到了秋這裏便成了去給她摘野菜的……
“見著小舅我和他說。”夏含秋一句話拍了板,終於記得說起自己的來意,“我想要一些能幹的女人,你能不能推薦給我幾個?”
“秋,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是不是想做什麼事?”
這些事除了換之外,夏含秋從未和人說過,聽她這麼說便問,“怎麼會這麼想?”
伏瑩瑩斜眼,“你當我是蠢的呢,教我的那些東西哪是一個婦道人家用得到的,就算能用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些,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道,隻恨不得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不露頭不露尾,要不是心裏有了盤算,哪會將這些東西教給我,你是我見過最會藏鋒的人。”
不是她藏鋒,是這些東西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她盜用本就虧心,又哪能做到坦坦蕩蕩。
夏含秋苦笑,也不好怎麼去解釋,隻得掀了一角給她知道,以期她不要再說這些明明是褒義,在她聽來卻不那麼舒心的話。
“我需要一些能幹的,品性上也過得去的女人,隻要不受製於他人,農家寡婦也好,豪門新婦也罷,我會斟酌著用,至於用來做什麼……”夏含秋起身,將南麵的一扇窗戶打開,“天下十國,現在已有四國陷入其中,其他幾國也斷斷不會隻在岸上看著,可不管到最後是誰成了勝利者,隻要不是我們自己的人,有些事便無法保證,換之王爺的身份也不見得能一直瞞下去,若被人知曉,便是被滅門也未必不可能,我很自私,首先想到的是要護自己人,而要在亂世護住自己在乎的一切,便必須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