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事夏含秋少有過問,因此並不知道換之做了何種安排,這番明顯的賣好她有意不接受,可卻不能當沒聽到。
沉默過後,夏含秋點頭道謝:“我一定轉告,多謝。”
見她接受了,齊振聲鬆了口氣,麵上就帶出了笑,“說不定伏城主早有安排,你這聲謝我卻不敢收。”
“伏睿雖然已有所準備,這聲謝也應該。”段梓易大步進來,臉上淡淡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齊振聲眼神瞬間冷下來。
沒人知道他走到今日付出了多大的代價,為了今日這一切,他不惜連靈魂都染黑,可他從不曾後悔。
想要得到,哪能不付出,至少他現在不會再被人踩在腳底,任何事都隻能任由他人做主。
心底唯一那一處柔軟,也隻有那麼一兩個人能觸摸到。
而這個男人,卻從來都在他的對立麵。
起身微微拱了拱手全了禮節,齊振聲也不搭他的話,徑自柔了聲音對含秋道:“我該說的都說了,這就告辭,我還會在會亭呆上幾日,就住在城外驛站,家寶若有事去那裏找我便是。”
夏含秋自然不會留客,“家寶,你去送送。”
章家寶雖然恨極了這個人,這時候卻也慢慢將外露的情緒收了起來,肅手送客。
段梓易走到秋兒身邊站定,目送著那人出了門心裏還在悔,今兒他就不該出門。
“他來很久了?”
“沒多久,和他能有什麼話說,客套又能客套多久,你的事都辦好了?”夏含秋不知道段梓易心裏那裏彎彎繞繞,閑閑的問。
看她這樣,段梓易心裏那點鬱悶也就散了,他齊振聲再有心思又怎樣,秋兒根本沒把他當回事。
拉著人坐了,道:“也就是聽他們彙報些事,做幾個決斷,齊振聲能走到如今這位置,確實有些本事。”
夏含秋有些奇怪,換之怎麼又說起他了?
“他後麵說的那番話我都聽到了,仔細一想,也確實是那麼回事,與其等別人來將好好的地方攪亂,倒不如自己先下手,至少自己知道傷了哪裏無關痛癢,哪裏卻絕對動不得,伏睿的安排是很好,可就如齊振聲所言,會亭城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將這裏保護得太好了,好得必然會引人注目,這時候引人注目不是好事,他倒是給我們提了個醒,這個情,我承了。”
段梓易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會有疏忽的地方,偏偏這個疏忽的地方還是由死敵來點明,這讓他如梗在喉,連吞咽都覺得難受。
“那你打算如何做?”
“知道問題所在,做起來便容易了,會亭城現在太穩,那我們便讓他不那麼穩便是,將他們分成兩方勢力來打擂台,將會亭城攪得熱熱鬧鬧的,這樣還有個好處,人心總有偏向,即便是牆頭草也會有自己看好的一方,到時不管他們投靠哪一方都是我們的人,他們真要想做點什麼我們也能馬上知道,省事。”
夏含秋也就不多問了,她很有自知之明,這些不是她能玩得轉的,偶爾出出主意還行,真要參與進去肯定得露怯。
木清是為會亭城新城主的事早就傳開了,當這****領著燕軍進城時,會亭城百姓著實讓他體會了一把回家的感覺。
看著街道兩邊歡呼的人群,木清臉上沒有變化,心裏卻不無震動。
他以為他在梁國人的心目中隻是個侵略者,不對他橫眉冷目便是看在他不好欺負的份上,又哪會真心歡迎他。
可現在,他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他們是真的在歡迎他回來,而不是別人安排的一場戲。
看來,他是占了伏睿的大便宜了。
若非伏睿頭腦清醒看得清形勢,這場戰爭絕不會消彌於無形,若真開戰他便是侵略者,毀了人家家園,害人失去家中頂梁柱,百姓恨他都來不及哪還會歡迎他。
這一刻,他才真切的有種這裏將是屬於他的感覺。
是他的,他定是要護著的!
隻要他活著一日,便會盡力保會亭安穩。
“將軍,是直接去城主府還是去校場?”
木清回過神來,蕭殺的眼神終於融入一絲暖意,“去城主府,你帶著一眾將士去校場,那些官麵功夫就不做了,大家都累得不輕,好好歇息,吃的喝的我會著人送去。”
“是。”副將精神一震,打馬離開。
城主府前,伏睿領著一眾城中貴族在階下等著。
其中不少熟麵孔。
喻長弓站得很是不耐,隻恨不得打馬跑上一圈再過來才好,鄭多新哪會允他這般做,一個清淩淩的眼神便讓他不敢再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