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想到沒毀於戰火的會亭城可能會因為人的私心毀得麵目全非,夏含秋就沒法放心。
可即便懸著心,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五日之期已到,一早,十二人便陸陸續續的到了,伏瑩瑩也在丫鬟的侍候下慢悠悠的晃了過來。
看著明顯比上回見麵精神許多的眾女,夏含秋隱約還從她們身上看出了鬥誌。
很好!
“看樣子大家都做好準備了。”
吳琳琅首先就笑開了,“那天從這裏離開後,我們就去書香齋買了幾本關於武朝的書,雖然還沒有看完,但是不得不說,那真是一個神奇的朝代,要是我們也能活成那樣,少活十年都甘心。”
“要真是有機會活成那樣,少活十年就舍不得了。”
夏含秋記得她,是姚鳳。
有個好的開場,氣氛更輕鬆了幾分。
可童倩倩一開口,輕鬆便不在了,“昨天夫君無意中看到我在看武朝的書,一臉看不上的說拋頭露麵的女人,丟臉,當時我心裏那個氣啊,女人出麵就是拋頭露麵,男人卻做什麼都行,憑什麼?他越這樣,我越要做出個樣兒來給他看。”
“我和你一樣,若不是我死死抱著不放手,書差點就被夫君拿去燒了,這幾天,他連我屋裏都沒來。”潘珊珊紅了眼睛,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實際上,事情比她說的嚴重多了,不止是夫君的冷漠,妾室的得意,就是婆婆都知道了,不但當著眾人的麵數落她,讓她丟盡臉麵,還罰她抄五十遍的女誡,稍有一絲猶豫的心也被這種對待磨得堅定無比。
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們求我的,總有一日!
許春雯啞聲開口,“想不到你們也被這般對待了!”
其他幾人對望一眼,多多少少都深有體會。
要說例外的,便是閻勝男和孟凝脂了,兩人一個是掌家做主的,另一個則幹脆說了是從伏瑩瑩那裏拿來的書,何家誰也沒說什麼。
夏含秋垂下視線,她知道,她五天前在她們心裏埋下了種子,正在那些人的幫助下生根發芽。
這還隻是第一次,當以後這樣的碰撞多起來,她們會充分發揮出女人的韌性來,百折不彎!
不過,“大家還是不要硬碰硬的好,現在,你們會吃虧。”
“之前就是這麼忍過來的,現在卻覺得忍不了了,含秋,你在我們麵前推開了一扇藏著寶物的大門。”吳琳琅說完又笑,“不要以為我們會怪你,其實,我感謝你,我的人生在我二十八歲這年終於有了蹦頭,不再是一攤死水了。”
其他人皆點頭,她們是真的不怪夏含秋,當心裏有了目標,這日子才過得像日子,而不是一****的熬到閉眼那日。
夏含秋藏好心裏的那點愧疚,岔開話題,“這幾天我也做了準備,紫葉紫雙,你們將東西按上麵的名字發到大家手上。”
“是。”
“我將事情細分了下,大致分成了幾個部分,兩人負責一部分,你們可有意見?”
“你若是讓我們一個人抗,我們才會心裏沒底,兩個人有商有量的,膽子也大些。”朱佳蓮又問,“這人是你分派還是我們自己挑?”
“我對你們有足夠的了解,由我來分派比較好,我查過,你們平日裏並沒有矛盾,為著一個目標,應該能相處得來。”
夏含秋目光在一眾人身上掃過,繼續道:“但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以後我會再劃分細則,將事情平攤開來,這樣便能最大程度的杜絕矛盾,在這之前,你們好好相處,把這當成一個互相學習的機會。”
“我們明白。”
“明白就好,我不想在事情還沒成之前內裏就先出問題。”
雖說收於內宅,但是能被夏含秋選出來的到底都不是蠢人,哪會聽不出來她話裏的意思,含秋這是怕她們內哄呢,話講得不嚴厲,態度卻擺了出來。
一眾人都暗暗將含秋不能容的記在心裏。
無需提醒,也不用刻意說明,夏含秋就是她們之中毋庸置疑的靈魂中心,也隻有她坐在那個位置上,她們才願意任她調遣。
“我先說一下我的安排,你們聽著若覺得有意見可以提出來。”
“含秋你說。”
夏含秋微微點頭,不用看紙上寫的,琢磨幾天才確定下來的事她記得很清楚,“早在去年我就教了瑩瑩一種新的記賬方法,她反應快,學得也快,所以,由她任帳房,我兼顧。”
頓了頓,夏含秋又道:“這事我要解釋兩句,免得你們覺得我任人唯親不說,自己還要摻和進去,當然,我不否認我確實任人唯親。”
大家都笑了,這樣的事大概沒幾人能避免,但是像含秋這樣大刺刺說出來的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