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可看不下去了:"小西,走吧,我和你一塊兒打飯去吧。"
我背過臉,吐了吐舌頭,今天丟臉丟到太平洋了啊。
飯買回來的時候,我的鼻子也沒事了。方予可拿了張餐巾紙開始抹桌子。我輕聲嘀咕:"潔癖。"要擱我平時,飯菜直接往桌上一放,手都懶得洗,拿起筷子就吃上了,哪那麼多事啊。方予可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繼續四平八穩地從塑料袋子裏拿出盒飯來。
兩葷兩素,一個湯,三份飯。我盯了紅燒肉好久,咽了咽口水,把筷子伸向了菜花。唉,這淑女規矩也太多了點,連吃一塊肉也吃不上。我心裏一陣怨念,怨念到我嚼著菜花,還目不轉睛地盯著紅燒肉。
過了一會兒,小西說:"林林,你怎麼光吃素菜啊,吃點肉唄,今天流了這麼多血,還不補點血啊。"
我連忙擺擺手:"不不不,我就吃素菜,我是素食主義。"
喝湯的方予可被嗆了一下,拚命地咳嗽起來,整張臉咳得通紅通紅,他喘了一口氣說:"嗯,她是素食主義。火車上她買了一袋子鄉巴佬雞爪,通通都送別人了。"
我怒瞪了他一眼,生怕他說錯話。沒錯,我在火車上是看了一晚上《知音》,也啃了一晚上的鄉巴佬雞爪,可礙著他什麼事了呀。就他嘴多。火車上不是一句話都沒有的嗎?怎麼現在嘰裏呱啦一大堆啊。我拋了他一個白眼:"鄉巴佬雞爪是我媽買的,她嫌我平時不愛吃肉,不長身體,所以給我塞了一大包。我媽就是這點不好,老嫌我太瘦,恨不得我一下子重個十斤八斤的。沒辦法,隻好遂了她老人家的心願帶到火車上了。"我一邊向老媽懺悔,一邊用威脅的眼神掃向方予可。
方予可坦蕩地看了看我,和小西說:"她的媽媽估計比較樂觀,都長這樣了還嫌瘦。"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被安排在最靠裏的床位,至於中間那張床誰睡他們不說,我也不好意思直問。等小西去洗澡的那會兒,我拉了拉方予可的衣角,拋出電影中的經典台詞:"方予可,我認識你到現在,求過你什麼事沒有?"
方予可看了看我:"你認識我就兩天,你平時求人的頻率是有多高啊?"
我一時語塞,隻好拿出殺手鐧:"我不管,反正你挺老娘就是了。"
"怎麼個挺法啊?"
"很簡單,你睡在最旁邊那張床上就行。"
方予可看了看床,再看了看我:"你對我有意見?"
我連忙搖頭:"我對您哪有意見啊。我這不是想著我們在火車上已經麵對麵地互看了這麼久,怕你日久生情了嘛。我這人很專情的,不會隨便和人好的。"
方予可嗤笑:"白癡。"
由於我下午睡了很久,晚上熄燈睡覺時,我一點睡意也沒有。小西就睡在我旁邊的床上。月光灑下來,臉部的線條就更加柔和了。夜晚真好,我可以肆無忌憚地觀察一個人。方予可這家夥還算好騙,能遂我心願,躺一邊去了。想到這兒,我嘿嘿地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