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可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我,低頭下了樓。
過了很久,方予可提著一袋東西回來了。我一搶過來就衝向洗手間。
我打開塑料袋,裏麵有一條黑色的褲子和一條黑色的裙子還有各種牌子的衛生巾。我嘿嘿地幸災樂禍,臭小子在便利店,恐怕磨嘰了很久才扔了一堆衛生巾出門的吧。老天爺啊,雖然我跟你說砸死他,但記得別砸傷我,幹嗎拿我做引子呢?
我換了條褲子出門,方予可已經在洗手間外麵等著了。我拍了拍他肩膀,說:"走吧,辛苦你了。"
方予可冷冷地說:"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笑:"知道知道。以後萬一你家茹庭碰上了,你就有經驗了。是不?"
方予可的臉一下子拉得老長:"你那笨腦袋就別往這方麵想了,總共就那麼點腦細胞,都不用在正道上。"
我樂了:"你怎麼知道我腦細胞不夠用啊?我平時就是懶得調用我的腦細胞,要一調用,就是一愛因斯坦,懂不?我高考數學140呢。140!你考了多少分啊?"
方予可說:"150。"
我不說話了,跟他說話特沒成就感。高考的時候,我這腦子也不知怎麼開竅了,以前數學考個125就樂得屁顛屁顛的,高考突然神助般拿了個140,要現在讓我重做一次試卷,估計隻能考個110。這小子怎麼能考滿分呢?我自從上了二年級之後就不知道滿分是啥概念!
我入學那年,北大選課周大概有四周左右。除了專業課以外,大家可以自由地選擇通選課、選修課等,隻要修夠學分就行。我拿著厚厚的選課本,開始琢磨什麼樣的課不會掛科。順便翻開新生手冊,查了一下掛科之後的處罰措施。北大還算是嚴進寬出,為了照顧適應能力較弱的學生,新生掛科,隻要第二年補課補及格了,就不記入檔案。新生手冊裏還勸導我們第一年不要過度選擇課程,以免精力不足導致掛科。我當然謹遵教導,我這腦子專業課就夠我愁的了,隻要四年能把總學分修完就算完事。
我轉頭問其他幾位:"你們誰學過德語啊?"
她們幾個還真是老實:"沒學過,但報了這個係之後,暑假報了班學了一點。"
我不可置信地感歎:"你們高考完,還能參加暑假班?我怎麼高考完,就感覺翻身農奴得解放,野得跟瘋馬似的呢?你們太可恥了!"
朱莉笑了笑:"大家不是怕競爭太激烈嗎?都說不能輸在起跑線上。聽說我們這屆還有從小第一外語就是德語的呢。日子不好過啊!"
我歎道:"這種罪行簡直讓人發指!天哪,撞牆算了。"
阿濤安慰我:"你也別多想。學德語這四年,不用學數學,大一不用念英語,目的就是讓我們專心致誌地學德語。語言就是靠勤奮出來的,每天早起去未名湖讀一個小時,肯定說得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