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城,侯爵城堡,書房。安德爾侯爵與喬尼相對而坐,氣氛有些微妙。
“這是不可能的。”喬尼盯著侯爵,“攻下糧倉?那是一座守衛森嚴的城堡,你讓我手下一百戰士去攻城?”
“沒有一定的功績,即使我授予你們爵位,也無法服眾。”安德爾侯爵向後kao了kao,“或者你們可以在邊境的城堡中挑一座攻打。打下哪裏,哪裏就是你們的封地。”
就在剛才,安德爾侯爵提出“攻下淪陷區內的糧倉,將糧草物資全部銷毀”的條件。隻要坦尼亞斯占領區內濃煙一起,軍報傳回,喬尼作為自由之翼傭兵團的團長,就可以被人稱為男爵閣下了。
“那如果我們焚毀了糧倉呢?”喬尼問,“封地在哪兒?”
“在敵人的手裏。”安德爾侯爵起身走向牆邊的地圖,看了看,指在某處,“威爾士堡,下轄兩個小村,緊挨著城堡,非常容易防守。威爾士子爵已經不幸罹難了,威爾士家族又沒有別的繼承人。你可以獲得這個姓氏——在你將他攻下之後。”
喬尼看看臉上帶笑的侯爵,走到地圖麵前。
從地圖上看,威爾士堡位於坦尼亞斯占領區的北部邊界,往北還有兩座城堡相隔。
“距離現在的臨時邊境不過一天的路程,騎馬半天就可以到達。”安德爾侯爵介紹道,“附近被森林包圍,易守難攻,不會麵對大量的敵人。”
“那我們也難攻,會死很多人。而且這座城堡根本就不和維爾薩相鄰,你們難道在這幾天就打算反攻嗎?”喬尼嗤了一聲,“我不是傻子,侯爵大人。我的背後是整個奧賽丁王國的老兵,他們都是我潛在的兵員。希望您對我們能夠坦誠一些。”
“你是在威脅我嗎?”安德爾侯爵眼神犀利起來了。
“不敢,隻是希望與您建立更加良好的合作關係而已。”喬尼欠了欠身,“這樣對我們雙方都好,不是嗎?”
喬尼隱約記得自己當年玩《騎馬與砍殺》,隻要聲望高到一定境界,自然會有陷入戰爭中的國王派遣信使來邀請自己加入陣營,一點都不麻煩。
再複雜的遊戲,都比生活簡單。
“那你的意思呢?”安德爾侯爵站在地圖前,看著喬尼,“你想要什麼條件?”
“薪水,軍功,後勤保障。”喬尼站直了看著安德爾侯爵,“如果可能的話,虛授的爵位也行。奧賽丁人崇尚自由,這您應該清楚。”
“但勝利源自於紀律!”安德爾侯爵嚴肅地說,“我的手下不能有不服從調遣的士兵!”
“那就把我們當作你的一個封臣。”喬尼回答,“而不是你的軍團中的一員。”
一個侯爵與一個傭兵團團長就這麼對峙了起來,誰也不願後退一步。
說起來,像自己這般失禮,應該會被逐出書房,進而逐出邊境的吧?侯爵很缺士兵,喬尼知道這一點。他這麼想著,笑了一下。
這一笑之下,打破了僵持的局麵。安德爾侯爵咳嗽了一聲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喬尼也慢慢往回走,在剛才的座位上坐下。
“你的要求我會慎重考慮的。”安德爾侯爵說,“我很看重你們這支隊伍。這樣,你們先去襲擊坦尼亞斯人的輜重隊,收集那些士兵身上的太陽神徽記。我會在下一次聯盟會議上提出關於你們爵位的議案,並盡力促成它得到通過。最後,你們必須有足夠的軍功與實力來說服那些反對者,怎麼樣?”
這個條件就公道多了。
“可以。但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爵位?”
“男爵,向我宣誓效忠。”安德爾侯爵說到這裏,緊緊盯住喬尼的眼睛,“向我,查爾斯二世.安德爾侯爵宣誓效忠,明白嗎?你,或者你的同伴將是我的附庸,你們隻對我有軍事及稅賦義務,明白嗎?”
“你是說……”喬尼驚了一下,“你不怕我……”
“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傭兵。”安德爾侯爵笑了,“而且這並非什麼值得告密的事情,帝國的製度就是如此,隻不過大家也會向皇室效忠罷了。”
“那您是……”喬尼小心翼翼地問道。
“和你一樣,自保而已。”安德爾侯爵深深歎了口氣,“帝國遭遇百年不遇的大難,作為一名忠誠的臣子,我又要為帝國分憂,又得保證自己的努力不會像我父親那樣被人踐踏。聲名與責任或許是世間最讓人操勞的東西,我隻是盡我所能。”
喬尼走的時候帶上了侯爵的保證,後背淌滿了冷汗。街上有風吹過,讓他覺得渾身一陣冰涼。
謀逆!
好吧,這個詞有些誇張了。但至少也是表lou了反意。向他宣誓效忠,隻對侯爵有義務……喬尼知道維爾薩第二帝國的分封製十分地鬆散,但至今也沒有人敢於強調諸如“我是你的附庸,我的附庸不是你的附庸”的論點。即使是三大公爵操縱王室的繼承與帝國的政令,他們也必須服從皇帝的權威。
帝國皇帝若是有禦言下達,任誰都必須執行,不然就是叛亂,人人得而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