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行雙拳抱胸,完全站在了李源對麵,同樣身心欣長的兩個男人,就這麼對立著。
對於顏行的探查能力,素惜其實是沒有了解的,隻不過之前朝會之後顏行對吐蕃的情況了如指掌,也主動請纓要去調查,素惜也就隨他去了。
不過這樣看起來,他似乎真的有著過於常人的調查技巧。
兩人在女皇的寢殿裏眼看就要爭執起來,齊躍如何能放任這樣的情況發生,對素惜未免太不尊敬。
可素惜這時拉了拉他的衣袂下擺,給了齊躍一個靜觀其變的眼神,他自然也就按兵不動了。
李源的過去種種素惜不可能不好奇,和幕後之人的交往甚密,甚至之前還一起共事為拉她下台。
以及對皇宮內部的了如指掌,她身邊侍童乃至於禦膳房的廚師,每個人的名字性格他居然都清清楚楚。
可以說,女皇的一切他都再清晰不過,而李源的所有,素惜都不曾得知。
既然顏行說他對李源的過去已經調查清楚,那她何不沉默的看他們撕逼讓顏行多說點李源的過去呢?
李源冷笑起來,斜睨著顏行,“是嗎?我家老頭的確突然去世了,坊間傳聞弑父弑兄不過如是,你想說的也是這些?可以有點新意嗎?”
顏行微怔,估計也是沒有想到李源會自己說出這些,以至於他現在如果再說,會略顯無力和蒼白,像是跟著流言而人雲亦雲。
“沒錯!萬事皆不會空穴來風,若你真與他們的死完全無關,又如何會有這類謠言?”
李源好似很無奈的聳聳肩,“我哪知道?三人成虎你沒聽過嗎?流言止於智者,如果你一再說的是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想必誰都會沒耐心聽下去了。”
從剛才到現在,李源神情都是一副很無可奈何的樣子,這樣看起來顏行的確是無中生有追著他亂咬似得。
側眸看向床畔,素惜正翹著腿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像是被鼓舞了一樣,顏行繼續和李源對峙起來。
咬了咬牙,顏行先是問向素惜:“陛下可還記得李商隱當年為何會被流放遠疆?”
呃?
一旁看好戲的素惜被問的一怔,她印象中的正史裏李商隱好像是被卷入了宦官專權的“牛李黨爭”中而備受排擠,以至於中晚年時期一直鬱鬱不得誌。
可如今的大周女皇專治,後宮裏一個太監都沒有,更不可能存在宦官政權的爭鬥。
那這裏的李商隱,又是因何被流放的?
傳來以後這樣的情況遇到了太多,素惜愈來愈能應付的得心應手。
“嗯,你繼續說。”攏了攏衣衫,素惜斜斜靠在了床榻上,撐著下頜睨著顏行和李源這邊,麵色如常。
她這副姿態太過嫵媚誘人,外罩的長衫攏不住胸前,寬鬆的領口傾斜,若隱若現的春光,幾乎要讓顏行穩不住心神。
深吸口氣,顏行直視李源正色道:“當年你父親由於和男權維護黨交往甚密,在女皇肅清同黨後,放過你父親一馬,僅是將他調往邊疆鎮守。官職依舊,可謂是仁至義盡了……”
顏行磁性的聲音很有穿透力,在寢殿的頂梁脊柱間回蕩著。
李源始終沉默的與顏行對視,陰影中他的手掌,慢慢合握成拳。
“都說李商隱在流放邊疆以後一改之前的性子,開始經商起來,短短數年時間累積巨額家產,最後被次子李源由於分家之事爭執不休而被殺……”
顏行說著話鋒一轉,繼續道:“傳聞中是如此,而我知道並不是這樣!李商隱在被流放以後已經近乎隱居狀態,而這棄官從商的看似是他,其實一切都是你做的!李源!”
“你怎麼說都行咯。”麵對剖析自己的過去,李源卻不以為然的兀自笑了起來。
顏行沒有停下,他刀削如鑄的俊臉愈發的冷沉,“你父親的開始逃避現實的碌碌無為,並不是你想下殺心的主要原因……最後讓你痛下殺手的……是因為他選擇了放棄維護男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