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不妥,那般晚了城中應是已無住所,他今日也是要上朝的,住你那也好。”
素惜無甚表情的將茶盞擱置在了一旁,這時候斯畫也取來了一盆熱水,連甄就著它為素惜梳洗起來。
一曲終了,殿外悠揚的笛聲歌聲都停了下來,端坐在梳妝台前的素惜問道:“今日是祁連和阿英一起合奏?”
連甄抬眼去瞧素惜,此時的她正閉著眸子養神,無暇的小臉上無波無瀾。
“是的呢陛下,祁連和上次一樣,招呼都不打就來了,把阿英可是嚇得夠嗆。”連甄帶著調笑的口氣,可是對祁連還是帶著些諷刺的。
素惜平淡的回了句:“是麼。”
由於以前董樺的關係,他素來和連甄飛絮不太合,素惜也是知道的,從來也沒有太深究這些。
今日的笛聲全然不同上次,祁連也是有意配合著阿英,要不也不會聽起來這般和悅。
看來他也是收斂了不少性子,願意在後宮裏安穩的待下去。
要說素惜也是這次回宮以後才知道,以前每次為女皇奏笛叫早的都是祁連。
敢情他喊打喊殺恨女皇恨的牙癢,可還是會乖乖來吹笛。
想來他每次吹笛的時候心裏是不是都在罵娘呢?這樣的反差萌,確實讓素惜對他有了一些好感。
見著素惜對祁連擅自回來奏笛並沒有太多的意見,連甄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以前也都是他在吹奏。
“那幾人那邊,可有異動?”素惜忽的又問道。
為她盤發的連甄手一頓,還在細細思考素惜問的“那幾人”是誰。
一邊懵懵懂懂的斯畫先發問了,“陛下指的是?”
沉默了一會,素惜緩緩睜開眼,凝著銅鏡中絕塵出眾卻冷著顏的女子,啟唇道。
“李源那邊,可有異動?”
“據聞昨夜回去鬥碧殿後,再無動靜。”連甄知曉素惜會關心這個,所以一大早去打聽清楚了,這會也剛好應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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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朝會一同往常,又不同於往常。
相同的是文武百官依舊跪地叩首,萬歲萬歲響徹整個大殿。
不同的是珠簾撤走,那一身賽雪錦袍容貌如仙的男子,身影已不會出現在皇座前的階梯上。
為了進一步的掌權,必須撤走慕辰這個神官。
明明是她做的決定,心裏為什麼會這般空泛。
那溫潤如玉的男人,在她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惶然無助時,恰到好處的為她解了不少難。
而如今卻沒能落得一個好下場,職位還被素惜撤了去,過河拆橋一樣,她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素惜暗暗覺得自己在坐上這權欲之位開始,內心已經很難維持如初了……
“陛下,今日怎生未見到神官大人?”
此時有大臣詢問起來,拉回了素惜的思緒。
慕辰回到慕星觀隻有當事人私下知曉,群臣們自然是不知道的。
這些許年來,朝會之時神官一直陪伴與側,突然不見了有人好奇也是必然的。
“慕辰心係朝政許久,萬事都親力親為,多有勞疾傍身……朕也於心不忍,讓他回慕星觀修養陣子。”
素惜說的很委婉,既是表現出一副體恤臣子的好形象,也沒有把慕辰會不會再回來這件事下定論。
“陛下心係萬民,乃臣等之福!”是時的有人開始溜須拍馬起來。
接下來大臣們按照之前上交的奏本,挨個的彙報起自己的工作來。
有水患需要女皇撥款賑災的,大橋年久失修需要翻新處理的,大壩延長續建的,某個四五品的地方官出了道德敗壞的事情如何如何製法處置了的。
等等等等……
劉景洲的事情好像一個章節,完全被人掀了過去,遺留在了曆史的塵埃中,無人再提起。
以前大多事情慕辰都會給予意見,這會就隻得全靠素惜一人處理了。
好在她這段時間也沒有少看往屆的記載,類似的事情應該怎麼正確處理她都了然於心。
所以一件件應對起來,可謂是得心應手。
就在和群臣們一件件事情交代處理之間,時間也在匆匆流逝,素惜麵上對答如流,心裏卻隱隱的有些沉鬱。
那白衣勝雪的男子,此時又在他的慕星觀裏,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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