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日(上)(1 / 2)

鳳鳶城內,華燈初上。每一條街道都張燈結彩,四處鑼鼓喧鳴,城市裏從未有過的熱鬧,都在今天呈現在了這個特殊的夜晚——今天是鳳鳶城的國君鳳雲天16歲的生日。

無盡的喧囂映襯著漆黑的夜空,滿目琳琅,所有人都在慶祝這個特別的日子,盡情的狂歡不需要絲毫的顧忌,所有的店鋪免費開放,因為今天所有的開銷都將由國君一應承擔。

然而所有人在享受這份可以拋開貧困的枷鎖肆無忌憚的玩樂時,把酒暢談卻依然是自家裏雞毛蒜皮的小事,今天是不是國君的生日對平民百姓來說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這頓酒,免單。

煙花在夜空中絢爛的綻放,綻放的究竟是百姓們這一瞬的歡騰,還是國君這一世的寂寞。

“如此夜晚,皇兄獨自把琴弄月,弟自歎不如啊!”

“哦?是雲瀾來了,你從小到大就喜歡在皇兄身後突然出現,這毛病總也不改。”

這兄弟倆恐怕便是這天下最令人欽慕的兩個男人,鳳鳶城的國君和他的弟弟,也不知道這世上究竟會有多少女子為之傾倒。

“哈哈,莫不是皇兄嫌雲瀾驚擾了聖駕不成,雲瀾這就退下便是!”鳳雲瀾雖嘴上說著驚擾聖駕雲雲,但卻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似已是習以為常,鳳雲天並不會真正怪罪於他。

“你就是會說話,我這位置當是你坐合適。”鳳雲天突發此言,眼眉裏竟是無盡的哀愁,更勝從前,鳳雲瀾深感不安,第一次在皇兄麵前誠惶誠恐。

“皇兄何出此言!這話豈是能隨便說的!”鳳雲瀾一驚便要下跪,膝蓋未著地便已被鳳雲天扶起,隻見鳳雲天搖了搖頭示意弟弟不必多言,轉身背著手,望向那層亭台外的一輪明月。

“皇兄,雲瀾知道皇兄現在心情不佳,但有一事實在不明,望得皇兄解惑。”

“你我兄弟何須這般客氣,你問便是了。”鳳雲天微微歎了口氣,依舊負手,望向鳳雲瀾。

“我深知皇兄雖居高位,但手上一直沒有實權,故一直悶悶不樂,可是今天是皇兄16歲的生日,舉國歡慶,共同為皇兄慶生,且今日之後,朝堂之上便是皇兄一人的天下,何故還要憂慮至此?”鳳雲瀾猶豫了片刻,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鳳雲天微微一頓,似乎有些意外於今日的雲瀾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沉吟了一會,思索了一番,終於還是歎了口氣,撫了撫手邊的琴弦,“你說對了一半,”鳳雲天再次頓了頓,繼續說道,“的確高高在上,手無實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常常受製於人,然而你可知其實我並無心於朝政。”

說到此處,鳳雲瀾猛然抬頭,掩飾不住的驚訝。“我這一生,唯琴相伴,已是心滿意足,”鳳雲天坐下,輕輕撫著琴弦,彈撥出幾個單音,“今日雖然所有人都在為我慶生,然而你可知又有誰今天的歡樂真的是為了我的生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對於百姓來說,皇帝是誰,我是誰其實並不重要,你看那輪明月如此皎潔,眾人皆須仰頭而視,然而它每夜孤懸的悲戚又有誰能懂?”隻聽“錚”的一聲,鳳雲天手中的琴弦突然斷裂,震碎了這一夜的寂寞。

“皇兄,你的手!”鳳雲瀾一陣驚呼,然而鳳雲天卻依舊負手而立,衣袂飄飄,“無妨,雲瀾你先退下吧,今日讓皇兄一人陪此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