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破繭(1 / 2)

一直在為林無道苦苦護法守關的“婆婆”,感受到林無道體內氣息的有一陣微弱,不禁搖頭歎息,想想自己二人總歸是癡心妄想,這般的異想天開怎般可能。

由古以來,人魔兩道就廝殺不斷,不死不休。何時共存過?

這婦人的身份也的確是非一般人物可比。她原是魔道宗門之內的魔女,素有“無影魔音”之名的紫秋雨。

一百多年前,那時的紫秋雨修魔一途,一路嬌寵,骨子裏早就透著一股妖異。恰出門曆練來到了這“人界”之際,與無極宗掌門的最小弟子渡無涯一麵之下竟然一見鍾情。而後在渡無涯得知是魔道魔女之後,卻仍舊顯露出一往無前的氣勢,將其領回宗門。可沒想到,總是平日裏對他百般關愛的師傅,也不能改變宗門內閣老的想法,畢竟自古以來,魔道就被視為妖邪一路,人道、魔道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每次碰麵都少不了一番廝殺。

最終渡無涯無奈之下,含淚攜著紫秋雨歸隱山穀,從此過上了與世隔絕的生活。

平日裏,兩人恩恩愛愛,耕織造飯。卻仍不忘修煉,一日渡無涯突有感悟。

這“人道”與“魔道”之間本無分別,殊途同歸,都是一個“欲”字。無論何時,這萬物都脫不了這個“欲”之一字。這修真,無論是人道還是魔道,最後都是奔著正果而來。

有了這層明悟,幾番驗證下,二人大喜過望。可無奈二人早已根基已成。用渡無涯的話說,他們已經走上了歧路。無法再次回頭了。可他們卻並沒有舍棄這一發現,總想有一日覓得一有緣之人,得傳衣缽。

就在多年前,終於渡無涯憑借其高人一等的資質,達到飛升之境。可得到這一喜訊後,渡無涯卻又深感後悔。

他還有那麼多沒有達成的願望,還沒能尋得這良徒;更舍不下這跟他共度甲子相好的妻子。可紫秋雨深知修煉一途能達到白日飛升絕非易事。想整個大平原之上又有幾人能在有盡的生命中達成正果,她怎能牽絆與他。最後竟以死相逼,渡無涯被逼無奈之下,隻能忍痛飛升。二人相約上界重逢,可任誰都知曉這大造化想要得到何其困難,這重逢之約又在幾時呢?

想到此,看著眼前仍舊不斷掙紮的一代魔女終還是淚流雙頰,婆娑以泄。

再說這從一開始就隱沒在林無道體內的兩種“靈氣”,此時似是焦灼拚殺,不分上下了。可就是這般情景,才讓人苦悶。若真是一方能占得上風,那這場廝殺不也就有了結果了麼?

紫秋雨也是早就發現了這一端倪,任憑這天地陽氣窮窮不盡,可這魔氣、、、、、、?

“難道是這孩子?”

一有此念,紫秋雨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如果事實真的如此,這孩子命數裏該有多大的‘魔道’啊!”

原來,這一界中,人道中人所修習的“道”依靠的是吸收采集這天地間的靈氣。這靈氣又分陰陽。一開始林劍先感悟的就是這至剛至陽的陽氣,還有那到傍晚時分最為鼎盛的陰之一氣。

而魔道中人的修煉一途卻非人道這般。魔之一“道”字,完全是提升的自身的心性,之所以為魔,也是人的一種欲望達到了極限才出現的造化。所以這“魔氣”開始就要來自修煉者本身的了,至於魔道之上的事情,就不是凡夫俗子能知曉的了。

此時再看林無道體內這分不出第一第二的陽氣與魔氣,明顯是說明林劍體內的魔氣足以同這天地之間的陽氣持衡了,而且還完全不見遜色。

其實原本林無道體內是沒有這源源不斷的魔氣的,可正是這來自外界的陽氣,才催生了魔氣的產生。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讓這個年僅六歲的孩子痛不欲生。仇恨的欲望又不斷的促使著他活下去的勇氣。而這最開始由林無道自行體悟出的那一縷魔道“火苗”也就成了導火索。

紫秋雨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該為林無道高興還是悲哀了。這天地間的異數居然能出現在這個平凡的孩子身上,這讓人該如何是好呢?與此同時,她心裏沒來由的又對林無道的生有了一絲絲的期盼。

事實上,事態的確在朝著她所期盼看到的那樣發展著。

雖然林無道現在的狀況已經不能用糟糕來形容了,隻能說是其還活著吧。可就是這樣的結果,倒是讓紫秋雨看到了希望——不死就是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