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冰火星。
一場大雪初霽,明亮的陽光灑落在蒼茫的大地上。大雪將鮮血與屍骸掩蓋了,隻剩下一片寂靜的蕭索,暴露在陽光下。一汪汪散發著白煙的熔岩湖,遍布在雪地上,勾勒出一派令人心痛的壯觀。
蔓延的戰火已經熄滅,但遍布在這顆古老星球上的傷痕,卻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抹消的。九成以上的城池,遭到波及,其中一半毀於一旦,變成了死城。億萬生靈死於這場災難,其中多是無辜平民。
此時,熔火國與藏雪國依然存在,但已不是三足鼎力,而是摘星殿成為了這顆星球的最高統治結構。因為,這裏隻有胡元一名神帝還活著。
隨著,焚崖死亡,納蘭甲失蹤,角門逃亡,蟄龍戰死,這場戰役表麵上來看,是摘星殿獲得了勝利。可是,他們卻是被算計的一方,因為他們的祖殿符雲,被黑翼捉走了。
對這裏的無數蒼生來說,黑翼就是黑夜,黑夜再一次給他們帶了慘痛的記憶。故而,在角門逃亡之後,這顆星球上所有與黑翼有關的角色,全部被摘星殿以及剩下的勢力清除了。
位於熔火與藏雪邊陲之地,屹立著一尊萬丈高的擎天雕像,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此時,穿著一件雪白靈袍的甘霖,與穿著金色護肩神鎧的拓拔戩,懸立在半空中,滿意地看著這尊巨像。
它是原野的雕塑,一半身體由寒冰打造,另一半身體是骷髏狀態,由赤色的火靈石構成。它一手持著巨大的三源刀橫於胸前,一手抵在刀背上,以生、死與冰、火兩種形態融合的方式,傲視著天地。
此時,拓拔戩雖然傷勢未愈,但也是容光煥發,滿意地看著雕塑,笑道:“又讓那小子占了便宜。”
“也不知道三界怎麼樣了?”甘霖心思倒不在這雕塑上。
倏地,空氣中動蕩起一層幽然的漣漪,拓拔戩當即轉過臉,然後笑道:“回來了!”
隻見,蕩漾的空氣漣漪中,無聲地出現一道黑色身影,原野背著三源刀赫然出現在陽光下。
“咦?”原野抬眼看了看自己這尊巨像,稍微愧疚地說道:“我隻是與納蘭甲打了一仗,卻得到這種待遇。”
“嗬嗬,戰爭結束,麵對悲痛的人們,總需要一個信仰。”甘霖笑道:“這也是一種安撫的手段。這麼做倒不是為了讓人們歌功頌德,而是給他們一個活下去的希望。讓他們知道,這裏不是無主之地,它是這片生命星域中的一部分,理應受到庇護。”
“你這麼說我就更慚愧了。”原野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尷尬一笑,道:“起初,我並不想這一仗的。”
“算了,不提這些瑣事了。”甘霖走到原野麵前,伸手攬著他的肩膀,道:“咱們說正事吧。”
他們就在雕塑那巨大的肩膀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拓拔戩拿過一壇酒,撕去封紙,倒了三碗酒,喝了一口說道:“怎麼樣了?”
原野端著酒碗,皺起了眉頭,望眼看著遠處,一些平民正在白雪中挖掘被燒焦的親人屍體。沉默一下,他開口說道:“事情似乎比我們想得還要麻煩。”
七天前他在藍門星上解救甘霖之後,甘霖當即讓他前去三界看看。他見甘霖態度焦急,便當即趕回三界。結果,事情並沒有甘霖想得那麼嚴重,或者說甘霖預料的出現偏差,黑翼的爪牙並未行動。三界平平靜靜的,未見什麼隱藏的禍患。
他又找到了霜月,親眼見到了小鈴鐺,他們都好好的,沒有遇到什麼禍事。隻是,當聽說古月洞天在外逍遙了上百萬年的事,把霜月氣得不輕,當場就吐血了,差點沒有暈過去。後來,原野也沒有多問,急匆匆地在月宮上尋找一圈,發現不死老人不再月宮上,解碑穀也被封印了。這算是一個蹊蹺,他百思不得其解後,便匆忙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