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入天水處,少典向修施了一禮,說:“修兄,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事關家父安全,隻好請教修兄,可知道負子神山在哪裏?”修回禮道:“少典兄客氣了。修隻知道在大陸中央的星宿海附近,家父近期曾多次去過。具體位置就不清楚了。從這裏,隻管向西即可。”
少典側身看我。我說:“路途遙遠,對我們來說並非難事。但隻有一個大體的方位,茫茫大陸,找幾個人,談何容易。”修遲疑了一下,終於說:“罷了,從這裏下水,有傳送陣,修送你們一程吧。”然後苦笑一聲:“事關眾位父親,又豈不事關家父?屆時還望各位手下留情,不要傷害家父。”
少典鄭重承諾:“我等此去,隻希望化幹戈為玉帛,讓諸位老人言歸於好。要是實在在辦不到的話,少典答應,決不傷害共工大帝!”我也拱了拱手,表示附和。祝融隻管癡癡看定曦和,並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修不再說話,頭前帶路。曦和緊跟著,後麵就是祝融。少典讓勖其帶獵手收拾局麵,自行回去。勖其不肯。於是少典隻好帶著勖其,我也帶著羿,跟在後麵。
羿剛剛進入玄妙修為,勖其也隻是元始期,都沒有修成元嬰,還不能在水下停留太久。修回頭看了一下,點點頭,應是無妨。下水不久,修就在水底找到了一個水草掩蓋的圓盤狀陣法,徑約尺許。修站上去,掐動靈訣,陣法擴大,足夠七個人站立。
眾人上去以後,修設了一個結界,將眾人從水中分離出來。少典又在裏麵設了一個防禦結界。修掐動靈訣,陣法轉動,越來越快,地下傳來拉扯之力,瞬間已經到了一個同樣的圓盤陣法。修和少典分別打開結界,一行人浮出水麵,已經是另一個所在。極目四望,大大小小的湖泊數不勝數,如同星羅鬥布,這大概是星宿海名稱的來曆了。
修對大家拱了拱手,歉然的說:“穿過前麵的林莾,便是負子神山了。修未曾去過,並不知端的。雖然修不滿家父所為,但此行畢竟愧對家父了,就此別過。少典兄不要忘了前麵的話。”少典拱手說:“已經非常感謝修兄了,不敢繼續為難。少典不敢出爾反爾!”修抱拳周遭,便要離去。曦和卻拉著修的衣袖不放,說:“我跟你走!”
少典眉頭一皺,沒有說話。我憤然說:“曦和,你父親和師父都在山上,吉凶未卜,你就這麼離去嗎?!”曦和依舊拉著修不放,說:“我父親和師父的功夫,曦和永遠趕不上,沒有他們應付不了的事情,他們不會有事的。就算他們應付不了,曦和去了,恐怕也隻是添亂。”我怒極:“你!”再看祝融,已經跟在曦和後麵走了幾步,似乎神智都不清了。我大喝一聲:“祝融!你也要走嗎?”祝融喃喃的說:“曦和說的也有道理。她功夫不行,你不要那麼大聲啊。”我張口結舌。這兩個人,都是色迷心竅了。
少典說:“算了,要走的都走!秋水,我們上山吧!”我氣衝衝的走在前麵,今天算是開眼了。修卻追上我們,難堪的說:“既然如此,修就陪你們走一趟吧。剛才修也是不管自己的父親了,這樣不好!”曦和色迷迷的追上來,望著修,說:“好,我們上山!”祝融也過來了。
這修,確實不簡單。一身修為,那個傳送陣法我根本就不明所以。難能可貴的是處事深明大義,是非分明,更兼情深意重:對待不悌的弟弟恩將仇報;和父親並不和睦,卻要顧其安危;不喜歡曦和,卻也無法嚴辭相拒。難怪曦和如此癡迷,我也禁不住多看了幾眼,還真是一表人才,儒雅不亞巢父。修恰巧看過來,我不由得小臉一紅,趕緊看向別處。
走出叢林,一大兩小三座山突兀眼前。羿最眼尖,喊道:“姑姑,看!是爺爺!”我順手望去,地上坐著的,正是神農和巢父!幾個人縱身躍去。神農和巢父俱打坐在地,就像平時練功一樣。但分明被人製住了,沒有知覺。我試著去解神農身上的禁製,一無效果。祝融也在巢父身上試了幾下,也是不能。這兒子算是白養活了,竟然先救別人。曦和也緊張了,撲在巢父身上,哭喊:“父親!父親!你怎麼了?”真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