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柯嶺禁地(1 / 2)

可現在幽烏一放在他的嘴邊,便很自然很輕易的吹出了聲音。盡管他不懂音律,可他想什麼,就吹出了什麼,這幽烏簡直讀懂了他的心思。

隻是他吹出來的聲音和他父親吹出來的大不一樣,他父親吹出來是空靈,悠揚,安靜,吹完後還會來上一段佛歌,讓人聽了心情舒暢,去憂解愁。

但他吹出來的卻帶著幾分詭異,還有幾分莫名的寒意,讓人捉摸不透。

他曾仔細研究過他家世代流傳的幽烏。這東西就兩個拳頭大小,非鐵非木,非金非土,與葫蘆形似。上麵就一個手指頭大小的孔,周身上下再無第二個。往洞裏看,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到。相信江柯的祖上們也與江柯一樣,試圖往裏麵裝過酒或水,想證實它是不是用來盛酒的,但實際上它連半勺酒都裝不下便滿了。那吹孔的深度和大小都隻有一個手指頭那麼點。可它發出來的聲音也太讓人不可思議了。簡直就是一魔物。幽烏外麵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符紋,有起的很高的,也有進去很深的。說是符紋,倒不如說是做工粗糙,而留下的刀刻斧鑿之痕跡準確些。

以前,江柯父親經常把幽烏給江柯把玩,所以他記得那幽烏是黑中帶灰的顏色。可是,自他把幽烏從石洞中帶出來後,那些灰色不見,代之的是黑中帶紫,很明顯的有紫色光澤。

他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一個人在村外吹響幽烏。幽烏之音如幽靈一般,在林上林下,村內村外,房前屋後遊蕩。隻要幽烏之聲一響起,山民們便趕緊縮在床上,捂緊被子,無論他們怎麼捂緊被子,都覺得周身在起雞皮疙瘩,溫度在慢慢消散。可又總忍不住掀起被子一角,豎起耳朵,偷偷的傾聽。就像吸鴨片一樣,越戒卻陷的越深。

江開留給兒子的還有那懸浮在江柯腦海上空的百餘個神秘字符,江柯稱它們為黃金字決。說是字決而不是符紋什麼,是因為江柯隱隱覺得自己似乎能讀懂它們,它們好像某種他從不曾見過的文字。雖然不認識,但卻似曾相識。

每當他閉起眼睛,用意念去碰觸它們的時候。這些黃金字決竟隱隱的金光閃爍,緩緩的波動起來。同時,他還能聽到一陣陣誦唱聲,如萬人在一個空曠的大殿中輕聲誦念著什麼。可惜,他能與這些黃金字決互動的時間並不長,每天隻能調動上那麼幾刻鍾。然後這些黃金字決便重新靜靜的懸掛在他的腦海上空,任憑他怎麼去觸碰它們也沒有用。他覺得這些字決的意義太深奧了,而他連皮毛都還沒有了解到。

但就是每天隻能調動那麼一小會,他也能感受到它們帶給他的無窮妙處。每次黃金字決浮動,誦唱聲起。他便能感受到有一股暖流從這些字決下緩緩流出,注入他的四肢百骸,他柔弱的身子也漸漸的變得強勁有力。

以前,他總覺得大腦裏有一層厚厚的濃霧,讓他什麼都看不透,想不通,所以,他的心智總是不及同齡人三分。但自從他聽到腦海裏的誦唱聲後,那些濃霧便漸漸消失,每聽一次,便減去一分。漸漸的,他已經心若明鏡了。雖然他看起來,還是以前那呆呆傻傻的樣子,但實際上他的心智要比正常人略勝一分還不止。

自從江開出事後,江柯母親花蘭氏的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小江柯便擔起了幹活養家的責任。

所謂靠山吃山,江柯由於還小,當不了獵人,也當不了樵夫,所以隻有當起淘山貨的山民。他每天都背著小背簍,拿上小藥鋤,腰裏別著一把殘了口的柴刀,再掖上母親給他準備好的幹糧袋,獨自上南柯嶺淘山貨。當然,幽烏他是從不離身的,這是他家的傳家之寶。

每次上山,總能采集到一些值點錢的草藥,美味山珍什麼的,要是運氣好能碰上一株稍有點年份的人參或稀缺的藥草,他便能小小的發上一筆。當然,更讓人激動的莫過於撿到能砸出漂亮寶石的藏寶石原石了,一個二十兩,集市上的商人們都搶著要。當然,能砸出寶石的機率是很低的,要不村民們就不會賣原石了,誰都會砸了直接賣寶石了的。

自從江柯父親出事後,村民們便很少與他母子二人接觸。村民中有一種傳言,說是江家得罪了某個山神,所以江開才出了如此怪異的事。再加上江柯晚上總是吹出那些讓人著了魔的幽烏曲子和他的一些變化,更讓人覺得他是被什麼附了身一般。所以他們雖住在同一個村裏,卻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裏一樣。

所以,不管是上山,還是去遠處的集市南鎮,江柯都是獨來獨往的,無形中,他便多了幾分神秘感。

其實,江柯每次上山都會想到父親,他想知道父親身上的傷是何人所為,是誰把他弄到石洞裏。他甚至很多次試圖返回那個石洞,可他再也找不到那個石洞。不僅是他,所有村民都再也找不到那個石洞。她好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般。

日子緊挨慢挨,總算過了五年,那年,江柯十二歲。

一天,江柯又照常上山。母親一陣叮囑他早去早回後,便在家默默祈求上天保祐他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