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柯猛然想起,此人的背影他認得。他不就是在南柯道那裏,五行結界變化時,那從蒿草從中竄出,然後消失不見的‘紙片人’嗎?悄無聲息,如鬼魅一般的速度。
出於好奇,江柯本想跟出去看看他要去哪裏的。可轉念一想,此人能於半日的時間趕到這裏,手段怕不會低於他的那個義兄大神。還是不要去招若麻煩的好,萬一把他若惱了,說不定會對自己不利。
“店家,來結賬了。”江柯確定那紙片人已經走遠,自己也吃喝得差不多,便招呼跑堂的來結賬。
“這位客,一共十八刀。”跑堂的邊收拾懷碗邊說,臉上笑意盈盈。
“十八刀?什麼意思。”江柯不解的問。
“就是十八刀啊!”跑堂的白了他一眼。
“是不是十八文的意思?”江柯問他,江柯心想,可能是這裏的物價太便宜了,吃喝了這麼多,也不值一兩銀子,十八刀可能就是十八文吧,各地方上的叫法不同而已。
“十八文?什麼意思?我說的是十八刀的錢。”跑堂小二有點不耐煩了,聲音大了起來。
“......”
爭了一會,兩人還是沒有明白對方的意思。
“什麼事啊?小猴子,有你這麼和客人說話的嗎?”跑堂小二的話引起了一位剛從三樓下來的中年人的注意。此人衣著華麗,儀表不凡,像是管事之類的人。
“掌櫃的,這傻小子好像要蹭食。”
“你去忙別的吧。”掌櫃讓跑堂離開。
“這位小哥,好像是從山裏來的吧?”那掌櫃稍微的打量了江柯一會才說話,畢竟當掌櫃的就是不一樣,起碼從眼裏看不出他有低看江柯的樣子。
“嗯,我家離這裏也不遠,隻是很少出來而已。”江柯意識到他與小猴子之間可能存在某種認識上的誤會,而這種誤會,不用說,肯定是他對這裏的不熟悉而造成的。他說自己家離這裏不遠,是不想讓別人把當外地人來欺負他。然後說自己很少出來,自然是為這場爭執打個圓場,因為自己很少出來,對外麵的事了解的不多,所以鬧起點誤會,這也就很正常了。
掌櫃對江柯的話也不置可否,隻嗬嗬一笑道:
“看來小哥對本店的酒菜價格,不是很了解,依小哥看,這些酒菜該值多少錢呢?”
江柯其實很少去過酒樓,也隻是在南鎮出售山貨時偶爾去過幾次。他想了想說:“值一二兩左右吧。”
“嗬嗬!小哥這不是罵我們的仙來靜是黑店嗎?小哥剛才吃的酒菜隻值十八刀,足足差三十二刀才一兩銀子呢。”掌櫃笑道說,他一句話便也順便給江柯解了惑。
江柯心想:‘差三十二刀才夠一兩銀子,原來一兩銀子值五十刀啊。’
江柯從身上掏出一兩銀子放在桌上說:“就算一兩銀子吧,多出的都不用找了。”江柯不想讓掌櫃看低了自己,怎麼說也要把剛才丟麵子給找回來。
果然!掌櫃看到這一兩銀子,兩眼放光,啞然失笑道:“小哥你這是哪來的銀子,這哪是一兩銀子?我從來沒見過麼小的一兩銀子。而且這形狀,也太奇怪了。”
“這就是一兩銀子啊!人人都認得的。”江柯撓撓了頭說。
掌櫃也不多說,從袖裏掏出一個有手指頭長短,形似小刀,有筷子那麼厚的銀子品出來,放在桌子上說:“小哥看好了,這才是一兩銀子。”
這是一兩銀子?江柯剛才還暗想這‘仙來靜’的菜挺實惠的,一兩銀子都不到。誰知道他們口中的一兩銀子,足足抵得上他身上的五兩銀子,這也太坑了。
江柯將對方的銀子拿在手裏細看了一下,隻見這銀子的一側壓印有‘郞國夜州錢廠製’一排字。另一側壓印有一顆奇怪的樹。江柯心想,郎國夜州,從沒聽說過這地方。
那掌櫃又掏出來一把形狀和前麵一兩銀子差不多的‘小刀’出來,隻不過比前麵那一把要小了很多,也薄了很多,隻有一兩銀的十分之一厚薄。
“小哥看好了,這是一刀。”掌櫃輕輕的比劃著,然後放在桌上。
江柯看著那一刀錢,是銅製的,兩側的字和圖案與一兩銀一樣,定義上和平時所用的銅板差不多吧。
江柯提出用自己的五兩銀子,折成一兩銀子抵給對方。可對方不答應,原因是江柯這些銀子在郞國並不流通。這樣的銀子隻能算是製造貨幣的材料,而郞國製造貨幣的材料是禁止私下交易的。但可以在當鋪去當,再折算成可以流通的貨幣。
最後,由剛才的跑堂小猴子帶著江柯去了不遠處的當鋪,把自己身上的幾十兩銀子當成了二個一兩的銀子和一把的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