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顏頭痛欲裂的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破敗低矮,殘頹陰暗的土坯房間和零星的幾樣髒破桌椅。重新閉了閉眼,回想著自己本是要去看望資助的貧困兒童,中間一段路是比較窄的盤山路。行駛過程中突然迎麵駛來一輛大型貨運車,自己躲避不及,連車跌落了山崖。
難道這是山腳的哪戶農家?喜顏再次睜開眼,掙紮著泛著酸疼的身體,坐起身來,開始認真的打量起整間屋子。
這可能都不能叫屋子,喜顏微微皺起了眉。事實上真的隻能用“慘不忍睹”的境況來形容。陰暗的光線下能看得見房間不到十平米的大小,四周牆壁上凹凸不平,似是經常漏雨的緣故,牆壁表麵有很多蜿蜒而下的泛黃的水漬。手右側正對著的牆上有一扇窗戶,當然,是通風很好的窗戶,因為根本沒有任何遮擋物,隻有一小塊破布聊勝於無的隨著屋外的微風輕輕擺動。屋內也很簡單,可以說什麼都沒有,連著自己所在的這個炕的有一個小灶台,灶台上放著一個沒了壺蓋的黑漆漆的水壺。估計這是冬天天冷時用來燒炕和燒水的。再有就是炕和窗戶中間擺著的一個斷了一隻腿的四方桌和兩個同樣有不同程度損壞的四角凳子。環顧四周,可能這個屋裏最值錢的估計就是自己身上蓋著的露著黑漆漆棉絮的被子了。
看到被子喜顏才猛然發現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是自己的衣服,斜襟的粗布衫子,更像是古代扮演窮苦農民的戲服。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手怎麼腫成這個樣子,不不不,這不是腫,這根本就是胖成這個樣子。怎麼會這樣,看著手背上指關節處的一個個小漩渦,喜顏一遍遍的用力搓著,難道這真是自己的手?好像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喜顏把手慢慢的摸上自己的臉。厚實肥大的觸感隨即而來,綿軟彈性,再向下看看自己的腰,不出所料的,根本就沒有腰,隻有兩層厚厚的肚腩。
“姐姐,你醒啦。”一道軟糯又帶著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
正處於震驚迷茫的喜顏抬起頭看到門口一個估計隻有三四歲的小小身影,那孩子長的瘦瘦小小,頭發枯黃,臉色暗淡,一看就是長期營養**所至。男孩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斜襟的短打衫子,腰中間擠了一條布帶,下身一條明顯短了一大截的褲子。補丁一層落了一層。就算是喜顏以前資助的貧困兒童也沒又穿的如此的窮困。再看那孩子的頭發,大部分梳起,在頭上靠後一點的位置打了一個髻,隻留了一點散碎的頭發亂亂蓬蓬的搭在肩上。
喜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臉色隨即凝重。“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小男孩身子不由一抖,好半天戰戰兢兢的回了句。“姐姐,這是咱們家,我,我是你弟弟啊。”
“咱們家?我弟弟?那我叫什麼,你叫什麼!”喜顏盡量平穩著聲音繼續問道。
“姐姐叫唐喜顏,我叫唐喜書。”自稱唐喜書的男孩聲音愈加顫抖的回答。
“你確定我是你姐姐?”喜顏仍不死心的繼續問道。
“是,是的。”男孩緊握雙手回答。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喜顏的聲音愈加嚴厲。她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叫什麼,而且根本沒有弟弟。一定有哪裏不對。
“這裏是柳樹村啊。”小男孩似乎也感覺到了姐姐的不對,有些疑惑又好似有些害怕的小聲繼續問“姐姐你怎麼了?”
柳樹村?喜顏努力的從腦海裏搜尋著記憶。自己去那貧困山區也幾次了,途中路過的地方都知道啊,怎麼不知道有柳樹村這地方。再次看向小男孩的衣著和發髻,疑惑更甚“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想了想怕男孩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加問了一句“這是什麼朝代,哪個國家?你為什麼穿成這樣,梳這樣的頭發?”
男孩忽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聽裏正說過,好像是叫北麒國,鑫源鎮柳樹村。什麼朝代,什麼是朝代?我真的不知道。衣服我就隻有這一件就一直穿了,頭發,大家都是這樣的啊,我,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