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主的輕輕的話語如同銀珠落盤,呼氣如蘭,自然讓彌天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表哥,要是姚兒把彌家當做嫁妝,表哥會不會想要娶姚兒呢?”彌天姚滿眼癡迷,一聲嫵媚落進墨少主的眼裏,卻都像葉子落進深潭裏,竟然禁不起一點漣漪。
墨少主局著眉頭,直直的看向彌天姚,那樣如星月明銳的眼眸看得彌天姚故意低頭躲開‘他’的視線。
“啊呀,表哥難道不信人家的話嗎?”彌天姚扭身往貴妃椅裏一靠,手裏扭著剛才幫墨染傾擦拭的帕子,眼睛裏是赤裸裸的勾引,這墨染傾有多淡定,她這媚骨酥柔就有多盡力。
綠柔看到小姐這樣,於是識趣的退出房間。
墨染傾的眼光錯過彌天姚,看向彌天姚身後的一副美人圖,美人香肩微露,低眉淺笑,散落的長發沉在清涼的水底,這是一副春沐圖,落款是竟然是那個江東秀才安炳祿,這畫上的人畫的是彌天姚不假,但是那神韻卻更像是彌若殤,淡雅如花,靜若秋霞。
“表妹還收著安秀才的畫呢,還說什麼想要嫁給表哥的話,不會是哄人的吧?”墨染傾眯著眼,燭光勾勒出她臉上淺柔的弧線,水藍色的夾褂暗紋獵裝,額前的頭發盡數的束在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丹青修眉斜飛雲鬢,那勾魂攝魄的鳳眸總是讓人猜不透側。
“表哥或許不知道,原先可是那個安秀才自己來招惹我的,我那時不過是貪玩兒就讓他進了彌若殤的房間,誰讓他連我和彌若殤都分不清呢,這話說起來,也是彎彎繞繞的,不過他到底現在已經妹妹留下他的畫也是賞識他的才華嘛。”天知道彌天姚是怎麼想的,這滿屋的布置,紅紗曼妙,香薰襲人,就連燭火都透著曖昧的氣息,這幅畫是最恰到好處的擺設,正對著門口,就在榻椅後麵,讓人想看不見都不行,主要原因大概就是這副畫足夠引起人那方麵的遐想罷了。
“哦,我在京都呆的時間倒是不長,這安秀才當初紙鳶示愛京都第一美人彌天姚的事那可是轟動一時啊,隻不過後來聽說這個安秀才被人打瘸了腿,後來去了泰興寺出家了吧。”墨染傾讚賞的看著這幅畫,越看越覺得畫裏的人就是彌若殤,這彌若殤和彌天姚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是樣貌幾乎無差,他們在畫像上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一個妖豔狂妄,一個清明如水。
墨染傾這才終於想明白為什麼彌若殤的執念如此深了,彌若殤雖然看透一切,但是他心裏藏著恨,他恨彌家的每一個人,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在他活著的時候看著彌家的人全部去死了。
彌若殤在一年前趕到雲台州,自願將自己的餘生賣給墨少主,為奴為役,做牛做馬,但是墨染傾必須幫他除掉彌家的三個人,那個毒如蛇蠍的彌家主母冠耘以及彌天方和彌天姚。
彌天姚見墨少主似乎盯著那幅畫出神,心裏暗笑著,取來薄胎玉骨杯斟滿一杯酒遞到墨少主的麵前,“表哥,如此良辰美景豈能沒有美酒呢?”
墨染傾側頭微微含笑,舉杯飲進杯中的清酒,指頭嫣紅,映在玉胎骨的杯身上,恰若三月的桃花一般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