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上半年,現供職於北京中國文聯出版公司的洪燭陸續推出他的四本純文學著作。這四本書是:作家出版社出版趴夢遊者的地圖》、中國文聯出版公司出版的《遊牧北京廣漓江出版社出版的《撫摸古典的中國》及《女友》雜誌社策劃並交由太白文藝出版社出版的長篇小說《兩棲人》。在此之前,洪燭還出版過個人專著(眉批天空八(我的靈魂穿著一雙草鞋》、《浪漫的騎士》等。有評論家稱,1998將是“洪燭年”。洪燭到北京八年,出版了十多本書,這也是生活對他最好的回報!梅花香自苦寒來啊!
洪燭原名王軍,1967年出生於六朝古都南京,故鄉濃鬱的文化氛圍陶冶了他的文學素養。15歲那年,洪燭在《南京曰報》發表了他平生第一篇文章,雖然那僅是一篇寓言,但卻證實了他本人有著豐富的想像力。不久,他的第一首詩作《郵票)發表在權威詩歌刊物《詩刊)上。洪燭走進武漢大學中文係深造也是得益於他的作品,因為他是被保送上大學的。這個榮譽並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尤其在當時。武漢大學在世界上有著很高的地位,詩人聞一多曾任該校文學院院長,而聞一多的代表作《紅燭》又是王軍所喜愛的,上學第一天,他遂將“王軍”改為“洪燭”。很多年之後,許多讀者翻閱報紙雜誌的時候,總會見到洪燭的文章和這個一看便讓人記住的名字,直至如今。我再見到洪燭時,他顯然已經成熟了。還是中等的個頭,以前的分頭巳變成了平頭,眼晴裏的目光既清亮又堅定不移,嗓音也越發地純厚了。這位才華橫溢的金陵才子有時會讓千萬個臂力千鈞的人望而生畏。
洪燭對古城北京有著特殊的感情,他第一次走在天安門廣場時,眼裏差點淌出眼淚。他感覺一下子走進了曆史的隧道。所以,他從武漢大學畢業後一心要去的地方就是北京。洪燭是坐京廣線火車的硬座進京的,口袋裏隻裝了外省大學給的幾百元畢業分配派遣費。他的行李也極簡單:一副舊鋪蓋卷兒和兩箱書。洪燭是作為帶著南方口音的窮學生進入這座國際大都市的。除此之外,還有他的滿懷豪情和兩袖清風。可有誰知道,洪燭為了能走進北京,付出了多少心血啊!
1989年1月,還是大學四年級學生的洪燭不得不提前半年考慮分配問題了。放寒假的第一天,洪燭坐上了開往北京的火車。車到北京,他買了一份北京交通旅遊圖,上麵密密麻麻的胡同地名和汽車線路讓他感到頭痛。在此之前,洪燭從來沒有到過北京,也沒與任何一位北京人有過聯係。惟一聯係就是他幾年前在《詩刊》發表過詩作,責任編輯的名字他還清楚地記得。幾經周折,洪燭才找到已經搬了新住址的《詩刊)編輯部。那個新地址就是如今洪燭每天上下班的北京農展館南裏10號一中國文聯大樓。《詩刊》編輯部在五樓。洪燭拿著那位責任編輯幾年前的閱稿信找到了他。這位編輯熱情地接待了他,並給他的報社朋友寫了推薦信。但那個人卻給了洪燭一張冷臉。
無奈,洪燭拿著南京一位文學老師寫的推薦信來到了我國出版界一位元老的家裏。老人很熱情,給洪燭端上一杯熱咖啡,那溫暖的水蒸氣使洪燭的眼睛潮濕了。他真想跟老人多坐會兒,多講些心裏話。老先生認其地看完洪燭的個人資料及推薦信,說:“你在寫作方麵挺有才能,確實應該到北京來。”洪燭剛要述說自己麵臨的困難,老人用眼神製止了他,微笑著說:“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但我很喜歡想幹點事業的年輕人。”接著,他立刻給幾位出版社的朋友寫了信。走出老人的家門,洪燭便滿城跑開了。他一連找了十幾家單位,大到中央部門,小到隻有十幾個人的皮包出版社。有句話說得好:拋一百粒種子到空中,至少會有一粒落地開花的。那年的五月中旬,洪燭收到了中國文聯出版公司的一封信。信裏說他們已經慎重地開會討論過了,考慮他的家不在北京,而單位又暫時沒有集體宿舍,如果洪燭有北京的親戚可以提供住房擔保的話,才有可能留在北京。
洪燭至今仍很感激一個叫小栗的帶有藝術家氣質的小夥子。那還是洪燭在找工作時與他認識的。兩個人一見如故,生日又是在同月同日,就結拜為兄弟。洪燭讀了中國文聯出版公司的來信後,就想到了小栗。洪燭來到北京三裏河一帶,走到一扇很普通的大門前舉手敲門。小栗聽了洪燭的情況,說:“你就在我這搭張床,大話我不敢說,至少一兩年沒問題,拿著”,他將一串鑰匙遞給洪燭,“你就在我這住吧!”洪燭咬緊嘴唇,用力地點點頭。他想說什麼,但又覺得男人之間無需過分感激,但還是無言地碰了碰小栗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