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蜿蜒的小巷,萬籟俱寂,這般時分,居民皆已熟睡,幽深的巷子裏,但聞隱隱約約的鼾聲和牆角蟲子的低鳴,亦伴著呼呼的風嘯,呈現出的卻是一片截然相反的靜謐和陰森。
而這一幅畫麵,卻被一點微光,一陣腳步,和幾聲低語所打破。
有些淩亂的腳步聲,自然便是出自席彥三人,而那抹微光,則是席彥手裏的一塊熒光石發出的。一邊走著,他一邊解開手裏的麻袋,隨即用另一隻手裏的熒光石往裏一照,眼睛在袋子裏探視著,砸了砸嘴道:“黑烏鐵,泰拉石,石英礦,嘖嘖,全是好東西啊,就是量少了點。這小子,廢物是廢物了點,倒也識貨。”
作為鐵匠之城的城主兒子,席彥自然也是對礦石頗有一些研究,因此麻袋裏的礦石,他便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滿意地掂了掂,轉頭對身邊兩名大漢淫笑道:“嘿嘿,今天望月樓那幾個新來的妞可真帶勁,少爺我到現在還意猶未盡啊。”
那兩名大漢也是嘿嘿一笑,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就是蕭雲那小子實在掃老子的興,把老子的意淫給打斷了,媽的。”席彥狠狠得吐了口吐沫,極其不爽地抱怨著。
突然,席彥原地激靈靈地一個哆嗦,表情十分怪異,隨即將手裏麻袋向一名大漢一拋,道:“幫我拿著,給我點手紙,我去一旁撇個大條。”
那名大漢向兜裏掏了掏,遞給席彥一團手紙,席彥一接,便急匆匆地跑向前邊巷子的一個岔口,片刻,幽深的巷子裏便傳來陣陣惡臭。
天空中,一片雲朵緩緩飄至,皎潔的圓月漸漸被雲層所遮掩至沒影,整個巷子,突然險入一片漆黑。
就在此時,兩名大漢正靠著的牆的牆頭上,幽幽地出現了一團黑影。那團黑影躬著身子,微趴在牆頭一動不動,就像一隻夜貓子一樣,未發出絲毫動靜,隻有兩個綠色的光點,在黑暗中顯得極其詭異。
黑影便是蕭雲無疑。
他悄悄地從腰間拔出匕首,然後繼續一動不動,整個過程同樣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在等待時機,一個能殺人於無聲無息的時機。
而此時手裏攥著麻袋的那名大漢,似有些等得不耐煩,隨即將麻袋拋給另一個大漢:“拿著,我去撒泡尿。”說著,朝一旁挪了幾步,便掏出事物,一陣澆灌。
而那名站在原地的大漢卻在一旁哂笑道:“我說張三啊,剛才在望月樓走之前你不就撒過一泡了嗎,怎麼現在又來了,嘿嘿,是不是最近姑娘玩得太多,腎有些虛啊。”
可就在他剛說完之時,突然發覺一隻手臂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像是從天而降一般,隨即那隻掛在他脖子上的手猛地捂住他的嘴,同時一柄冰冷的刀子貼近了他的脖子,微微一抹,伴隨著一陣輕微的掙紮,那名大漢便不再動彈,成為了一具屍體,而身後的那個人則輕輕地將屍體放在地上。
整個過程,發生在一眨眼之間,卻無半點聲響。
而一旁正努力澆灌的張三毫不知覺,不屑地回道:“虛你個頭,老子今天酒喝得有點多。再說了,這幾天你什麼時候見我出去過。嘿嘿,李老二,這兩天你倒是偷偷地逛過幾趟窯子吧?”
一小會過去了,那李老二並沒有回話。
“李老二?”張三見李老二沒有吭聲,有些疑惑,這時他也澆灌完畢,舒暢地打了個擺子,整理了一下褲襠,便望李老二這邊走來。
可當他走到李老二旁邊時,見到的卻是躺在地上的屍體,瞪大的眼睛裏滿是死不瞑目,因為到最後,李老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張三顯然被眼前的情景給嚇住了,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正要張口大喊,卻驚恐地發現一柄匕首緩緩地出現在自己下巴底下,速度很慢,卻是帶有魔力一般,讓地張三忘記了大聲呼救,隻是癡呆地盯著匕首,可當他反應過來之時,卻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刀鋒已經在他的喉結處一抹,割斷了聲腺與氣管,緩緩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