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多慮了,皇上聰慧果決,能屈能伸,怎麼就護不住祖宗留下的江山呢,再說了,靖安王不是要退守邊塞,終生不得入京嗎?皇上還擔憂什麼?難不成是那幾個藩王?皇上放心便是,那幾個藩王既無兵權,也無錢財,隻有貧瘠的封地,翻不了浪的。”
蕭熠苦笑一聲,“愛妃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臣妾哪裏說錯了?皇上說來聽聽。”
蕭熠對嫣妃,比其他妃嬪特別,並不限製她討論國事,甚至時常與她討論幾句,聽聽她的意見。
不過此刻,聽了嫣妃的說辭,蕭熠心中掩不住的有些失望,嫣妃終究還是不懂他,這世上唯一懂的人隻有阿姐,可惜,等阿姐回了燕京,便是阿姐與他決裂之時。
蕭熠麵上並沒有表露出來,嫣妃不懂他,怪不得嫣妃,隻能說嫣妃的眼界和見識,與阿姐相比,還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蕭熠笑了笑,解釋道,“靖安王若是肯安心退守邊塞,終生不回京,朕就沒什麼可慮的了,隻可惜,朕拿水愛卿夫婦的命,也不過換回幾年時間而已。”
“君子一諾,一重千金,他豈能不遵守諾言?”
“誰說他不遵守諾言,要回燕京,不一定是他主動回,也有可能是別人請他回來,黎民百姓,文武百官請他回來。”
“不可能吧?”
嫣妃滿臉驚訝,蕭熠長歎一聲,“原來這些年,在朕不知不覺中,這朝中大半重臣,已被蕭曠收買,朕真是後知後覺!到如今,朕除了你父親,柔嬪一家,以及水相一派的文臣清流,已無多少人可用了,是朕大意,才落得如此下場。”
嫣妃怔住了,良久,她溫柔的給蕭熠攏了攏被子,纖纖玉手握了湯匙盛滿湯藥,遞到蕭熠唇邊,“來,皇上多喝幾口吧,國家大事,朝廷政務再要緊,也比不上皇上的龍體要緊。”
蕭熠就著嫣妃的手喝了幾口湯藥,擺了擺手,“朕不喝了,朕這是心病,湯藥沒什麼用處,你把湯藥端下去吧。”
嫣妃幽幽一歎,想要勸他幾句,見蕭熠滿臉愁容,勸說的話便再也說不出來了。
嫣妃隻得放下藥碗,坐在蕭熠的床邊,溫柔的望著蕭熠,蕭熠衝她笑了笑,“愛妃服侍了朕一夜,也累了,回寢宮歇歇吧。”
“臣妾不累,臣妾就在這守著皇上,皇上睡一會,臣妾繡一會花。”
蕭熠想起阿姐就從不繡花,她說她再練二十年,也沒繡娘繡得好,何必浪費時間在這上頭,她要把時間用在更緊要的事情上。
還有女子該有的技藝,比如廚藝,裁衣,納鞋,阿姐通通不擅長,甚至不會,她並不以為恥,反而覺得人各有特長,該把時間精力用在自己擅長的事情上,比如她會彈琴,騎馬,會吃喝玩樂,阿姐曾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