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娜娜幻想過這個吹笛者。他應該是個儒雅的書生,淡泊名利的隱者;或者是個快意恩仇的俠客,浪跡天涯的遊子;或者是個飽經風霜的老者,看透人世百態……對於這個吹笛者,她有著各種各樣的遐想,猜測各種各樣的可能。而當答案揭曉的時候,眼前的一幕還是出乎她的意料。林肆,這個聲名狼藉的紈絝公子,此時竟然拿著笛子,雙眼怔怔地望著星空。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她能夠從他的眼裏讀出滄桑和失落。歐陽娜娜揉了揉眼睛,他真的是哪個林肆嗎?真的是那個小時候**自己的林肆嗎?想到這個,又聯想到舞會上林肆的表現。真的很難將今晚的林肆和京城第一紈絝聯係在一起。
一麵是“享譽盛名”的第一紈絝,一麵又是飽經風霜的隱士。歐陽娜娜不相信同一個人會有如此極端相反的兩麵,唯一的解釋就是林肆的其中一麵是假的。而且她不相信一個紈絝能夠吹出這麼有感情的,甚至能夠喚醒自己回憶的曲子。歐陽娜娜並不傻,相反十分聰明,通過今天的發現,她推斷出林肆在世人麵前紈絝的行為肯定是偽裝的。而他為什麼要隱藏自己,敗壞自己的名聲?林家已經如此勢大,還有什麼威脅,能夠讓他連自己的名聲都不顧?皇室?沒錯,林家之所以隱藏林肆,正是因為林家的勢大,正是為了避免皇室的猜忌。林老爺子陪同太上皇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是沒錯。然則現在執掌大權的不是太上皇,而是當今皇帝。如果林家的勢力大到足以威脅皇權,皇帝勢必對林家動手。林老爺子退隱,林虎受傷,也足見其中的貓膩。
可以說歐陽娜娜的推理合情合理並且絲絲入扣。隻是饒是天才如她,也不可能猜測出,此林肆已非彼林肆。
微風拂過,喚醒了沉浸在前世回憶中的林肆。他望著天空輕歎一聲,起身離開了。由始至終,他都沒有發覺,身邊有雙明亮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見到林肆起身要走,歐陽娜娜也沒有出聲阻攔。既然林肆花了十幾年的時間隱藏自己,肯定不會因為自己的猜測而跟自己說實話。盡管歐陽娜娜很是好奇,也隻能按下好奇心,等待以後慢慢挖掘了。“好你個林肆,竟然隱藏得這麼深!不過就算你隱藏得再深,我也會把你的秘密都挖出來。”歐陽娜娜兩眼冒著小星星,又在盤算著小心思了……
林肆回到家裏,已經是深夜了。他草草地洗漱了一番就上床睡覺了。
翌日清晨,林肆剛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道嬌弱的身影在屋裏忙進忙出。自己的房裏從九歲開始就沒有女仆踏入過了。起初他還以為自己沒睡醒呢!等他看清了來人之後,怎麼就感覺這個婢女很是眼熟。“你是?”
“恩!少爺,您醒了啊!”少女看見林肆睡醒,連忙將毛巾擰幹了遞過去,一邊說,“昨天到了深夜您還沒回來,狗蛋哥就叫我先睡下了。所以昨晚沒有服侍您,少爺不會怪罪婉兒吧?!”
“沒事!”林肆接過毛巾,問道,“你叫婉兒?是二狗蛋安排你來服侍我的嗎?”
還沒等婉兒回答,就聽二狗蛋風風火火地跑進了屋裏。“少爺,您醒了啊?!您肚子餓了嗎?我給您準備早餐去!您昨天將婉兒交給我,我本來想幫他清洗,他死活都不願意。所以我隻好讓他自己清洗。完了之後才知道原來他是個女的。您昨天把她交給我也沒有交代清楚,我隻好去問福管家要怎麼安置她,福管家說既然是您帶回來的,那就給您當婢女就好。我還在納悶呢,您說福管家是不是轉變了性格了。這次竟然主動給您添置婢女。要知道,以前您是要死要活,大吵大鬧的想要婢女,老老爺都是不同意的。就連疼您的老太太也沒有反對老老爺的意見……”二狗蛋可以說是盡職盡責的奴才,就是說話嘮叨了一點。
“你是昨天那個小乞丐?你還是個,女的啊?”林肆直接無視二狗蛋的嘮叨,問婉兒道。
“恩!”聽見林肆的詢問,婉兒羞答答地點了點頭。
“你之前怎麼沒說啊?”
“少爺您沒問,所以我就沒說了。”婉兒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少爺不會責怪我吧?”
“喲!”二狗蛋絲毫沒有被冷落的覺悟,猶自在一邊驚歎道,“這是鐵樹開花的征兆嗎?你這小妮子也會臉紅,也會緊張啊?!少爺您是不知道。這小妮子自從您給她帶回來,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一個多餘的動作都不做。回答我的問話都是‘恩’、‘哦’、‘啊’。甚至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不哭也不笑。少爺您是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