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理能量的互補互流(1 / 2)

——重要的是選擇旅伴

(電影片斷)

天寶四年(745)秋天。天高雲淡,流水清澈,果滿枝頭,紅葉如醉。

在山東東魯某地。一座粗糙的小石亭裏。李白急急地奔下台階,去迎接一個中年人,兩人走近,忽然相對哈哈一笑。

“太白兄,我們又見麵了。”

“少陵弟,光陰荏苒,從第一次見麵起,我們可以算是誌趣相投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畫麵)天寶三年,四月,桃柳爭春時節。在河南洛陽一座名園中,李白和杜甫初次相見,花間的氈席上,兩人對坐,中間擺著一大壺酒,邊飲邊興致勃勃地談古論今……

(畫畫):這年秋天,在河南商丘,李白迎來了特意來相會的杜甫。正談論間,忽有一人匆匆地趕來,大聲嚷道:“太白、少陵二兄,你們也在這裏,幸會幸會。”

李白十杜甫驚喜地一回頭,原來是詩人高適。

三人的身影出現在開封的著名風景地粱園,慨歎戰國“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的墳墓已成為耕地。他們登上梁孝王所築的“吹台”,似聽到晉國音樂家師曠的琴聲。

三人的身影出現在山東單縣春秋時當縣令的宓子賤的琴台。

在簡陋的酒肆(店),三人對飲,吟詩作賦,戀戀而別……

(化出)李白:“我已對仕途完全失望,隻有以山水自樂,狂歌當哭。”

杜甫:“我也有同感。良辰、美景、佳友,我們還有什麼遺憾呢?”

兩人盡情地笑起來。

高山。大河。野樹。樓台。李白與杜甫攜手相遊,時而高談闊論,時而愴然下淚,時而手舞足蹈,時而沉默無言。

他們去拜訪以剛毅正直著稱的書法家、文學家北海太守李邕,三個人談得很投機。

山東曲阜石門山前,李白和杜甫依依惜別,眼含熱淚,竟無語相慰。

李白忽然捋捋了短須,深沉地吟出一首贈別詩:“醉別複幾日,登臨遍池台,何時石門露,重有金樽開?……”

吟完,李白向杜甫作了一揖,然後飄然而去……

朋友,當你看完了這組電影鏡頭,你有什麼感想?你不覺得在旅遊中,選擇旅伴的重要性嗎?良辰,美景,加上誌同道合的旅伴,就具有了嶄新的內容和意味,它可以戰勝孤獨,可以增進友誼,可以切磋學問,這點你大概不會懷疑吧。

曆代的旅遊家,是非常注重選擇旅伴的,李時珍為寫作《本草綱目》,沐風浴雨奔走於野林荒山時,身邊就有一個年輕的弟子龐憲跟隨,情同父子一般,白日采集藥物標本,夜晚在燈下一起整理和記錄,在偶爾的談笑中,一洗旅途的疲勞、困頓。

地理學家徐霞客,在去考察南方和西南地區時,結伴而行的是一個名叫靜聞的和尚。靜聞是一個趣味高雅、博學廣思、意誌堅定的人,他發願要將他所寫的經文獻給雲南雞足山。雖然兩人的專業不同,但彼此為對方的人—格力量所欽服,又因各自是博學之士,常常可以深入對方的領域進行思辯,所以一路上肝膽相照。在沏南的野河上,他們不幸遇盜,船被燒毀,行李洗劫一空,靜聞受重傷而死。徐霞客痛失良伴,在挽詩中說,“西望有山生死共,東瞻無侶去來難”。為了成全旅伴的遺願,他毅然背起靜聞的遺骸和所寫的經文,曆千辛萬苦到達雲南的雞足山。

古人在論述選擇旅伴時,有兩句很有道理的話:“不同誌者不相攜登山,不同趣者不相偕涉水”。所謂“誌”,一般指誌向、抱負,而“趣”則多指生活的趣味觀、審美的感受力、情感的豐富性。正因為有這種“相同”或“相近”,才會彼此心心相印,感到愉悅,受到鼓勵,把一切艱難困苦戰勝。

幾年前,湖南的幾個青年作家,和雲南的青年作家黃堯,結伴北上去遊曆大連的黑石礁、金縣的涼水灣、興城的海邊浴場。我們幾個人朝夕相處,因年紀相仿;又都搞文學創作。彼此的藝術追求有很多相近的地方,所以每一次遊玩中的即興談吐,都特別吸引人。在波翻浪激的海上,我們奮力搏擊,一直遊到掛著防鯊網的地方,彼此相對一望,就得到一種情感的交流乙在興城的古城頭(《三進山城》的電影就是在此拍攝的),枸杞草上正結出殷紅如瑪瑙的枸杞子,襯著蒼灰色的城牆,更是晶亮奪目,我們都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了這美的畫麵。我們幾個人性格又是這樣不同:黃堯語言平和而性格剛毅,他曾在雲南少數民族地區呆過不少歲月,原始森林裏也曾從容出入,張新奇則憨厚、誠摯,然而思維卻非常輕靈、快捷;葉之蓁善於言談,滔滔不絕,性格爽朗、透明……這次旅遊,前後二十多日,每個人都感受到了最大的愉快,在分別時,真可說是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