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奔赴學校(1 / 3)

接下來,我們聊開了,我才知道爺爺和他們二人的關係。以前,加上我二爺,還有唐爺,他們總共有五個人,都是知青。後來,一個老學者和他們一起分到了新疆鍛煉。這老學者專門研究新疆古人的東西,被當做“黑五類”派新疆來了。幾個毛頭小子忙完農墾,就跟著老學者學點知識,偶爾碰到個“土包子”,也和老學者打開,一起研究,研究完再埋好。

後來老學者平反了,結果太激動,腦淤血,去世了。他們五人決定留在新疆,當時也是窮,幾個人一合計,不如倒騰點文物,換點糧食什麼的。改革開放的時候,這五人算是抓住了機遇,都發了不少財,就靠著古人的寶貝。慢慢地,幾個人開始有了分岐。我二爺覺得挖墳這個事不能久幹,而且國家不允許,就和他們早早劃清界限,從此不再往來。可是同胞兄弟爺爺卻不這麼認為。他認為,這墳下的東西就是老天送的,拿一些沒什麼,就和大爺爺、尹三爺、唐爺一起做起了這古人的買賣。唐爺出事後,幾個人都有了各自的想法,爺爺為人謹慎,他們兩個又動不動就把墳裏的東西全部拿走,後來他也不願意和他們來往了。

尹三爺呢,喜歡獨來獨往,感覺人多危險就大,也有想散夥的打算。大家一拍即合,就將一個拚玉鐲子分了,發誓說,任何時間見到鐲子的任意一塊,無論是誰,都必須責無旁貸地幫忙!接著又定下規矩,每兩年比一次寶貝,輸的兩家允許贏家挑一樣拿走,同時也算大家聚聚。

這幾年,大家都順風順水的,但是見麵卻很少,更別提聚到一起,所以都把這個比寶貝看得很重,也算對年輕時的交情有一個交待吧。

我似乎看到了他們當年那矗立墳頭、對酒當歌、豪情萬丈的樣子,也仿佛看到了幾個人無奈而又感慨萬分地分道揚鑣。他們不僅牽掛著彼此,而且希望彼此都過得更好。同時,我也理解了唐爺從當年的輝煌到後來的頓悟。

看著三個老頭如同孩子一般彼此說笑,又時不時提起以前的往事,那種感覺真讓我羨慕不已。我看著他們,轉頭對小舅說:“咱們以後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啊?”

小舅看了我一眼,“咱們不一樣的,咱是親戚,打斷筋骨連著肉的,他們應該從一開始就商量好了挖墳方式,意見統一。要是當初沒分開,到今天,說不定咱家都是一個大家族了!”

二叔搖搖頭,“人啊,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如今的他們,應該也是比較快樂的。”

爺爺向我們招招手,打算走了。大爺爺拉著尹三爺,不時地有說有笑。我最後一個離開那大宅子,離開時,我回頭看了看那空曠的大廳,它又歸於安靜了。

尹三爺把我們送上車,對爺爺和大爺爺的車喊了一句:“兩個老鬼,活久點,兩年後我一定先到!有機會你們幫我問蠻子好,我這兒謝過了!”

爺爺在車窗裏招招手,車掉頭的那一瞬間,我看見尹三爺的眼紅紅的。我看著心裏也有點酸酸的,不知道爺爺會不會也是眼圈紅紅的呢!

叔叔讓我把除了錢以外的寶貝都留給爺爺,或許這能讓他在看到寶貝的時候想想大爺爺他們,我照做了。

晚上我去爺爺家,爺爺一個人在裏屋沒有出來,聽不到裏麵有聲響。我和小舅在外麵,我看了看那太歲,拿在手裏,覺得很有肉。我小聲問小舅:“這個東西就是能讓人身體好的太歲?不知道的,會以為這就是一塊肥肉呢!”

小舅指著太歲邊緣說:“你看這兒,看出沒?顏色和裏麵不一樣!”

我仔細看,的確,外層顏色比較深,還長著小肉芽,裏麵顏色很白嫩,就和一塊肥肉差不多。

小舅說:“這就是它為了適應外圍環境的變化。這東西,自我修複能力強了去了,明白嗎?你想想,人要是吸收它,會怎樣?”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小舅又說:“這個東西奇怪得很,你拿水去煮,最後就是一鍋水,這東西化了。要是把它丟水裏,讓它自己長,水幹了,它也幹了。可你要加滿水,一周不到,它又恢複了,你說奇怪不?”

我正聽得起勁,裏屋傳來爺爺不輕不重的一聲咳嗽。小舅敏感地說:“走了走了,老爺子不高興了,吵到他了!”

小舅拉著我出了門,我走到樓下時,看到爺爺房間裏的台燈還是亮著的。

到家後,發現老爸在給我打包,什麼都想給我裝上。我一個人回到房間,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想想幾位爺爺,想想那些寶貝,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爸爸進來了,“離你報到的日期還有段時間,不過我們已經提前幫你買好了票,你早去早熟悉下環境也好啊!”

我知道其實老爸不希望我再去挖墳,這幾趟下來,我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他也很心疼。我沒有說話,老爸又說:“你是不是在外麵處對象了,今天人家來找你好多次了,你跑哪兒去了?”

我想想爺爺他們,沒說實話,就說:“我……我去外麵和幾個朋友玩了!”

老爸說:“我看那丫頭不錯,不過你還小,還……”

我打斷道:“老爸,我知道。我和她成不了!”

老爸說:“那就早和人說,不要害了人家姑娘!還有,不要幹壞事!”

說罷轉身出去了。我心裏很鬱悶,不小心碰到了脖子上的玉,就拿起來摸摸。看著它,想著它是爺爺給的叔叔,叔叔又給的我,我在外麵有了什麼事,拿著這個找大爺爺、尹三爺,他們就會來幫忙,這種幸福的感覺讓我覺得很溫暖。這樣一想,我就沉沉地睡著了,似乎還夢見了大爺爺、爺爺和尹三爺在對著我微笑。

大約是鬥寶之後的第四天吧,我被二叔給叫了起來。他說:“走,出貨了!”

我穿好衣服,問:“全部出嗎?”

二叔說:“差不多吧,快點!”

我裝成不著急的樣子,“你咋就不能沉穩點呢,買家等賣家,那是種麵子啊!”

二叔在外麵嚷嚷道:“我說你個小兔崽子,咋和你叔說話呢,快點!”

我坐上車,就跟著他們走。小舅在看著一份報紙,抽著煙,我不說話,二叔也出奇安靜,各自想著心事。車走了一段,遠遠地就看見路邊停著爺爺的車,我們就跟了上去。不一會兒,車開進奎屯,一會兒是土路,一會兒是石子路,二叔心痛地說:“我的車啊!我的底盤啊!”

車開了好遠,從奎屯出來時,路兩旁的樓房基本上看不到了,全部是低矮的磚房。一會兒,爺爺的車在馬路的一側停了下來,沒有熄火。我和二叔跟在爺爺後麵,進了一間半開著門的磚房。我覺得這個地方非常詭異,就加快了腳步。回頭一看,二叔他們的車也沒熄火,小舅沒跟進來,蹲在門口不遠處的大樹下,眼睛一直往我們這邊看著。

我進了裏屋,裏麵很暗,有個門簾子,一側很黑,看得出經常有人進進出出,主人生活很邋遢。裏屋有股說不出的味道,像是柴火味兒,夾雜著一股泥土氣息。我覺得很納悶,爺爺怎麼會和這種人交易。

不一會兒,進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戴著大金戒指,有點矮胖,上身穿了件紅色T恤,下身穿著條板褲,褲子還有點短,沒穿襪子,皮鞋上有些汙漬。一進門,就聽見他衝身後的兩個小夥子喊:“叫鬼爺!”

兩個小夥子愣頭青一般,喊道:“鬼爺好!”

我在一旁很想笑,這咋咋呼呼的樣子,弄得像日本黑社會似的。那胖子說:“鬼爺!我這找你要點貨真難啊!我要打點上麵的,現在人家煙酒都不缺,我就打算從您這兒搞點老東西。您抽煙!”

說著拿出一包中華,很隨意地丟在桌子上,又衝著後麵的人喊:“你們就不知道給鬼爺打開,點上嗎?”

後麵兩個小夥子又急忙翻包找打火機,鬧騰了好一會兒。爺爺說:“嗬嗬,我聽說你找了好多人,說要見我,就為了這個事?我已經不幹這一行好多年了!”

矮胖子一聽這話,愣了一下,“哦哦,我明白的!”

說罷,轉身對那兩個個小夥子說:“你們先出去,外麵給我看好了,出了事你們幾個卷鋪蓋滾蛋!”

那兩個小夥子屁股著火似的出去了,胖子還不放心,站起來掀開門簾子往外看看,接著轉過身,滿臉堆笑,“鬼爺,這……”

說罷又看看我,想著讓我和二叔也回避一下。爺爺沒做聲,矮胖子馬上又說:“鬼爺啊!在整個西北地區,提起您老的名字,沒有不豎大拇指的。您可得幫幫小弟啊,我見您一麵不容易啊,您老要見死不救,可是拿兄弟的命開玩笑了!”

我聽著這話說得別扭,一會兒叫爺一會兒叫兄弟的,怎麼這麼亂。爺爺看了他一眼,“我老漢不幹這行已經好多年了,不過東西我可以給你弄到,你想要些什麼,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