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啊,他們要分掉你2000多萬?你的合作方式有沒有問題啊?”
耗子哥說:“他們分不了多少,這個錢拿到手來路不明,要洗錢的。”
我問:“怎麼洗啊?用不用洗衣粉啊?”
耗子哥快沒脾氣了,“你個白癡,你賬戶裏突然多了幾千萬,你告訴我,存銀行裏,人家會不會覺得你很幽默,會不會眼紅想查一下你?”
這倒是我沒想到的。他說:“查你,你就要解釋這個錢哪兒來的,你說我盜墓來的?所以要把錢倒倒手。”
我問:“怎麼個倒手法啊?”
他說:“相當複雜,反正你把錢給別人,1500萬能拿到800萬就很不錯了。”
我大吃一驚:“啊,不是吧,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一下縮水一半?”
車到地方了,下車時,他說:“這是沒辦法的。你不能把拿到手的錢當自己的,你放到床底下慢慢花也不是個辦法,還是要留積蓄的。”
我聽著震驚,看來洗黑錢也是門好生意。不過後來我打消了這個想法,這個彎彎轉起來就有點大了,還是安心衝自己的興趣來吧!
我泡在桑拿房裏,那悶熱的壓抑反而讓我感覺很舒服。我擦擦腦門子上的汗,衝著耗子哥說:“你說咱們在冰水裏趴了一夜,現在又把自己折騰出汗,這人是不是天生就是來折磨自己的?”
他並不理會我的話,“明天之後,你就出師吧,這行總要自己走的。記著,我從來沒教過你,也不認識你!”
我大吃一驚,問道:“耗子哥,我是不是哪兒做錯了?”
耗子哥拿著個鹽碟走了過來,“幫我抹抹。”
我接過鹽碟,胡亂地擦著。他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自己撒,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幹這行!我曾經也收過一個徒弟,沒你聰明,但是很愛學,基本上除了睡覺、吃飯、盜墓外,他都在學,跟了我很久,結果車禍死了。你再看看我,到現在都見不得人啊。這行不好幹!你年輕,是大學生,幹這行糟蹋了!”
說罷,他站起身出去了。我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抱著腿坐在那兒,覺得壓抑,前所未有的壓抑,怎麼感覺剛有點希望就要沒了?這段時間,我感覺很開心,跟著耗子哥學到了不少東西,這怎麼就要分開了……
我看著身上的皮膚開始變紅,我知道是在桑拿房待久了。我出了桑拿房,穿了衣服去休息廳。耗子哥趴在按摩椅上,正拔著火罐,還打著電話,看見我招招手。我過去,聽他用老家話嘰裏咕嚕地說著什麼,實在太快,聽不懂。好一會兒,他掛了電話,“老祖宗的東西就這個好,你也來試試,爽啊,拔完全身冒熱氣。”
我沒那心情,擺了擺手,點了一支煙。他拔完罐,亮著那七星瓢蟲般的脊背,對我說:“咋樣?寒毒多不多?”
我說:“嗯,多,比瓢蟲還瓢蟲!”
他接過一支煙,“命啊!交易時間改明天早晨了,咱們師徒一場,你就恭喜我發財吧。”
我很反感他的淡定。我躺在那兒,實在想不出該問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不開心,“放心啦,以後有什麼事還是可以找我,隻要你不怕被警察盯上。”
這也算是安慰?我感覺,那晚我在強裝歡笑,但是更多的是無可奈何,也暗自下定決心,要靠自己混出個樣子。
第二天,我還在睡夢中,耗子哥就過來擂門了。我穿著褲衩開門,居然看見一個正點的妹妹和耗子哥站在門口。我馬上關上門,喊道:“給我幾分鍾,我這就好!”
我頓時睡意全無,迅速收拾。出門時,我還結結巴巴地說:“這麼早啊?”
耗子哥撇撇嘴說:“都十點了,早個錘子早,走啦!”
上車的時候,那個妹妹坐在了後排。我憋了許久,見他們還是一句話都不說,就憋不住問道:“這個……這個是嫂子吧!”
耗子哥很怪異地看了我一眼,“嫂子毛毛!她是保鏢,懂得撒?”
這下輪到我詫異了。我回過頭看看,這個正點妹妹毫不羞澀地看著我,我轉過頭說:“不是吧,你一個大男子要個小女生保護?不如我保護你算了!”
就聽後麵妹妹“哼”了一聲,耗子哥也“哼”了一聲,“這樣吧,要不要試試?她一隻手,你隨便攻擊,看哪個先倒!輸了的話,自己去跳樓!”
聽他這麼有底氣,我反而沒底氣了。我又回過頭打量起這個妹妹,很隨意的一條牛仔裙子,上身是一件牛仔服,裏麵一件T恤,不過旁邊座位上放著一把甩刀和一把伸縮鋼棍。這兩件東西讓我覺得毛骨悚然,但是看看那漂亮的臉蛋,怎麼也把她和保鏢扯不到一起。
車停在一棟小別墅跟前,耗子哥下車時戴了副墨鏡,那個妹妹倒是很自然地把家夥什兒往腰裏一別,手裏拿著甩刀就跟在後麵進去了。我在想要不我也拿個什麼進去,耍一下威風,結果車裏什麼都沒有,我摸摸口袋,空空如也,想著要是英吉沙在身邊多好啊!
門在我們進來之前就是開著的,我進去時耗子哥他們已經坐著了。進門之後,我發現整個大廳裏所有人都在看我,耗子哥說:“他是我徒弟,瞧瞧的,不礙事兒。”
我尷尬地笑了笑,招了招手,沒人和我招手,這讓我再度尷尬。我環視著屋裏的人,有個老漢,坐在不遠處的茶幾旁喝茶。和耗子哥談話的中年人,三十出頭的樣子,喝著普洱茶,蹺著二郎腿,身邊有個不到八歲的小孩子,安靜地玩著變形金剛。屋角也坐著一個小夥子,看架勢不是什麼善類,我估計也是個保鏢。
這個樓上還有一層,從下麵看上去,上麵有好幾間房,裏麵響著婉轉的音樂,那中間人說了句:“兒子,去樓上找你奶娘玩兒去!”
我很詫異,這麼大的孩子了,難道還需要奶娘?小孩似乎不高興,中年男子就板起了臉,“爸爸要談工作,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