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注意力不在這兒。我問爺爺:“怎麼我們要來哈密呢?這兒都是寶貝?”
????爺爺看了看我,“這以前是什麼地方,你知道不?是絲綢之路必須要經過的地方,找到源頭,難道就發現不了好東西?”
????我說:“可是哈密市裏,怎麼會有文物啊?”
????爺爺說:“我沒說在哈密市啊。我這麼給你說吧,絲綢之路長,哈密當年作為一個鎮,可是要比市大得多,古人可沒有現在的樓房哦,所以,很多商品到這兒後,需要的倉庫恐怕就不小。所以嘛,周邊沒有點東西,那恐怕不可能!”
????我看著地圖,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我問爺爺:“那您打算去哪兒呢?”
????爺爺對我說,又好像是對花姐說:“我年輕的時候來過,看到過一處,隻是當時是跑路,沒有看得太仔細。我印象裏是墳群。嗯,往西北那條道上走!”
????花姐戴上墨鏡,在市裏繞了幾下就上了國道。在我們的左側,一輛火車在飛馳,我們也在飛馳,跟火車賽跑。
????太陽在慢慢地隱去它的光澤,空氣裏炎熱的感覺在一點點地消退。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問爺爺:“今晚住哪兒?”
????爺爺說:“看吧。這兒住的地方好找!”
????我不再說話,看著周圍的風景。出哈密這一路上,景色異常不錯,那倔強的野草在這戈壁上繁衍著,爺爺不時拿出望遠鏡看。我特別納悶,爺爺啊,白天亮亮堂堂的路不好好看,都快沒太陽了,拿著個望遠鏡怎麼看啊?
????我問爺爺:“爺爺,我覺得吧,咱們白天就該留哈拉提伯伯家,這都快晚上了,就算看到墳頭,也不一定能認出來啊。”
????爺爺說:“誰說我在找墳頭了?”
????我大吃一驚,“啊,那你在找啥啊?”
????爺爺說:“找個地方過夜。”
????我聽著直吐血,搞了半天,我們在為今天晚上忙活啊。我又問:“那為什麼咱們不留在哈拉提伯伯家呢?明天一早不也正好可以看看這戈壁,萬一裏麵又出現個磁石墳頭,不是發財了嗎?”
????爺爺氣不打一處來,“發財,發財,你咋就知道發財呢,咋和你那個不成器的舅一樣呢?”
????花姐速度一直保持得很快,路況倒也好,不時有拉貨的卡車經過。外麵的溫度開始下降了,吹進車窗的風有些涼了。爺爺還不時地拿望遠鏡望著,我已經不在乎到哪兒了,算了,早睡晚睡都是睡,不如趁機打個瞌睡。我掏出手機看了看,娘啊,這都出來快兩個小時了,我這才覺得有些餓。借著還沒完全掉下去的太陽,我隻看到了戈壁灘。關上車窗,我開始了小眠。
????這一覺睡了我一身汗,起來時,外麵已經月黑風高了,窗外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車很顛簸,我有些口幹舌燥。我將車窗打開一條縫,陣陣的冷風吹得我一下清醒了。我揉揉眼睛,看看表,我的天,已經跑了四個小時了。我問爺爺:“爺爺,我們這是在哪裏啊?”
????爺爺看了我一眼,“嗯,在草原和戈壁的交接處了。小花,你往那邊開!”我看看花姐,她有些疲倦,臉色有些發白,這讓我有些心痛。
????爺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土坯房,從外圍看,唯一現代化的就是房頂有個倒扣的鍋子,用來接收電視信號用。車停在門口,我們下了車。門是木板做的,我上去敲了敲門,隔著木板我都能看見裏麵昏黃的燈光。
????好一會兒,門開了,一個哈薩克族牧民出來了,隻是好像不太友好,手裏拿著根木棍。花姐上前把我扒拉開,用維吾爾語說了一陣,那人放下棍子,把我們讓進了屋。我湊到花姐旁問:“花姐,你跟他說了什麼?”
????花姐看了看我,沒回答。一會兒,牧民端著熱氣騰騰的奶茶給我們,奶茶很鹹,但卻很夠味。一會兒,他又端來自家打的饢,很硬,但是在這寒冷的晚上,我覺得它真是美味。饢就著奶茶,整個小屋都洋溢著溫暖。我看了看這個哈薩克老牧民,一臉歲月的滄桑,那皺紋如同刀刻,雖然不到五十歲,卻顯得比七十歲還要蒼老。花姐和他聊著天,爺爺微笑著對花姐說了句:“告訴他,我們是來買羊的,問他有沒有放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