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先趕忙圍上去,一看,可不是嗎,一條黃白相間的大狗躺在草地一側的灌木叢裏,已經斷氣了。
小先忙說:“晦氣啊,晦氣!你小子咋就不注意點!”
羅璿似乎有點害怕,“我就打了個哈欠,誰知道它從哪兒冒出來的。”
我示意他們不要說了,說道:“命中注定!把狗帶回去找地方埋了,得快點!別主人找來,咱們麻煩就大了。”
我從後備箱拿出大塑料袋,我們幾個抬著死狗,放進後備箱裏。車又重新上路了,羅璿被這麼一嚇,似乎清醒了很多,連連說道:“先哥,你說晦氣是啥啊?”
小先說:“我們老家的老人都說晚上看見貓狗都不吉利,咱們這一趟要小心啦!”
羅璿哭喪個臉,“瑉哥,咱們這一趟是不是會出事啊?都怪我!”
我說:“小心是必須的。不過我覺得呢,迷信要不得,說不定還是撞了狗屎運的意思呢!”
羅璿一聽,稍稍安心,立馬有了不少勇氣,“瑉哥,這狗吧,你說埋了,不如咱們把它吃了!嘿嘿,這天冷得我全身不爽,正好狗肉拿來活活血,嘿嘿!”
我瞪了他一眼,“你把人狗撞死了,還吃個狗肉,這麼做缺德不?”
羅璿馬上說:“瑉哥,你剛才不是說命中注定嗎?說不定這老天就是讓這大狗命中注定要我們吃的啊。”
我被氣得沒話,或許是因為我喜歡狗吧,知道這狗長這麼大不容易。我說:“你問小先吧,這個事我不操心了。”說罷低頭繼續養神。
羅璿開始和小先商量是要埋狗還是要吃肉的問題,我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天,盤算這次越來越不靠譜的挖墳計劃。
終於,我拖著全身上下都痛得要死的身體回到了屋裏。羅璿和小先倒是很有力氣地把狗抬到了屋頂平台,又不知疲倦地商量著怎麼殺狗。我在床上休息了幾分鍾,想著上樓看看這兩個小子在搞什麼鬼。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我們晾衣服的鐵架子上綁著狗,地上放著洗臉盆,半盆狗血是有了,而兩個人脫了個精光,全身上下擦著狗血。深夜裏,見到這麼個場景,絕對會嚇一跳。我也不例外,深深地被嚇到了,借著頂樓的燈光,才看清楚他們是個什麼情形。
我大罵一聲:“你們兩個神經病,大晚上的搞什麼?擦狗血,你們有病嗎?嚇死人不償命嗎?”
羅璿“嘿嘿”一笑,“瑉哥,這冬天吧,擦點狗血,對身體好。心浮氣躁的人吧,擦擦,有那麼點好處的。反正我們那兒老人這麼說,還說可以辟邪!你要不要擦點?”
我鄙視地看著這兩個血葫蘆,“你們把狗撞死了,咋一點不愧疚呢?小先,你好歹在大是大非麵前,有個正形好不好?”
小先說:“瑉哥,羅璿這嘴太能說了,你也來擦擦吧,真對身體好呢。”
我擺擺手,對他們說,我回去弄泡麵,你們擦好了下樓吃麵。說罷就下樓弄麵,好一會兒,兩個血葫蘆才算是笑嘻嘻地從屋頂平台下來衝進了浴室。我煮好麵,上平台瞄了一眼,感覺很恐怖。狗被扒了皮,狗皮很平整地放在一邊,狗整個泡在了一個大浴盆裏,另一側有個垃圾桶,可以猜到,裏麵全是下水。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血腥味兒。
我忍住漸漸沸騰的胃部,衝下樓,慢慢地吃起了泡麵。他們兩人洗完,也坐我身邊吃起了泡麵。羅璿衝我說:“瑉哥,明天咱們吃頓野味。”
小先似乎看出我黑著臉,就對羅璿擠擠眼,“瑉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樣弄不好啊?”
我沒說話,繼續吃著麵。羅璿說:“瑉哥,要不我們……去把它埋了?”
我看看表,“行了,吃完麵就睡吧,明天還要上課!都四點了,一天到晚淨找事兒!明天你們倆把上麵收拾幹淨,不知道的,以為你們兩個混賬在上麵殺人了呢。”說罷,我丟下碗,徑自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