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霧氣迷蒙,天色微黑,此時正是清晨時分。太陽還未從群山的阻隔中升起。
亞漢在山林的一條小道中快步行走,道路泥濘,濕滑,但是對那位他來說卻似乎並沒有影響。
他腳尖著地,輕靈的仿佛一隻靈貓,每一次腳掌接觸地麵,腳板就驟然收緊,腳腕甩動之間,身體就嗖得前進一大截。每一步跨越都有一兩米左右,前進速度非常的快。
小道兩旁鬱鬱蔥蔥,老樹古藤,茂盛的樹葉在半空中結成了一片密不透風的綠網,使得原本昏暗的天空,更顯得陰沉。
清晨的露水,在樹葉中滾動,偶爾簌簌落下,不一時,亞漢已經渾身濕透,仿佛被雨淋過一般。
心中則暗暗回想著,那次生死之間戰鬥的感覺。
那個時候手中的刀,仿佛不再是武器,而是手的延伸,刀隨心動,玄妙無比,每一次的出招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但是當滅族之戰的時候,他卻發現,這種感覺卻突然消失了,他再也無法捕捉,似乎虛幻一般。他隱隱的感覺到,如果能把那種感覺穩定下來,那麼他的刀法,也將進入一個嶄新的境界。
不過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的是,那時候兀基族人,早已喪失了鬥誌,一觸擊潰,他得到安全的同時也失去了再次進入這種境界的契機。
他明白這種境界可遇而不可求,除了老老實實鍛煉基本招式,把招式銘刻到骨髓,讓一切都水到渠成之外,另外快速的辦法就是再次經曆生死之間的戰鬥。
當然沒有兀基人之後,亞漢唯一能夠經曆生死的對象,就隻剩下山林中的野獸了。
隨著漸漸深入山林,亞漢的速度就降了下來,他握了握手中的鋼刀,身體微躬,忽然跨過小道,朝密集的叢林中鑽去。
他呼吸平緩悠長,眼神炯炯,一臉的警惕。受這顆星球巨大重力的影響,這裏的野獸也同樣的強大。而且據族人的說法,在山林的深入,有更強大的存在,哪怕是族中整支狩獵隊,也不敢進入深入。那已經不是族人能夠進入的地方。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樹林靜寂無聲,非常的幽靜,隻有偶爾才傳來幾聲怪鳴和吼叫之聲。這是真正的原始森林,也不知道這片森林在這顆星球上已經存在了多少的萬年,周圍到處都充斥著一股腐朽糜爛的味道。頭頂的藍白色的太陽,透過層層疊疊密不透風的綠網後,隻剩下幾束頑強而又細小的光斑。
亞漢慢慢的向前移動,無聲無息。他不時的停了下來,側耳傾聽著什麼。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動作越來越慢,臉上也越加的嚴肅。
有些野獸碰到人類會轉身就跑,而一些凶悍的野獸則一看見人類就會主動攻擊。在還沒見到前方到底是什麼生物之前,他不得不把自己隱藏起來,不被這片山林中的生物看到。否則的話,恐怕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揮霍。
他身體悄無聲息的慢慢朝前麵靠近,呼吸也漸漸的變得若有若無。然後他輕輕的撥開前麵擋路的灌木叢,眼睛微微一眯。
一頭渾身長滿褶皺四肢粗矮的生物正在前麵正悠閑的啃食著樹皮,層層疊疊仿佛破布揉捏在一起的皮膚滿是厚厚的淤泥。它渾身肥碩無比,恍如前世麵包車般大小。
這是一頭泥漿獸,平時一直都在泥漿或者水塘中生活,但是今天這顆植物散發的香味,還是把它吸引到了這裏。
這是一顆奶膠樹,當它果實成熟的時,樹幹就會分泌出一種白色膠質的物質,這種物質帶著一種甜香,很多生物都喜歡啃食這種植物。當動物啃食樹皮的時候,樹木震動,這些成熟的種子就會簌簌落下,倒掛的尖刺,勾住生物的皮毛,把種子帶到四麵八方。
亞漢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泥漿獸在陸地上行動笨拙,皮糙肉厚,正是他最佳的練手對象。
想到這裏,他也不再隱藏,從灌木叢中站了起來,拖著鋼刀一步步的朝前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