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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默契地對望了一眼，而後同時爆發出爽朗的笑聲。門口的侍衛似乎早就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似的，並沒有來打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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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之後，是長時間的沉默。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將軍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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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說的對……” 過了半天，將軍聲音低沉地說道，“……永遠都不要以為自己戰勝了古德裏安陛下，那是一座我無法逾越的高峰。我被騙了，可是就算我沒有被騙，也會輸掉這場戰爭。麵對我們，古德裏安陛下根本沒有考慮過勝負的問題。他要的是一場完勝，他做到了。那不是憑借我的力量可以勝過的強者，除了路易斯殿下，沒有誰能夠勝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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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得真是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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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身經百戰的將領露出了滿足的微笑。那不是一個失敗者氣餒的表情，盡管他被擊敗了，但他在與一個強大的敵人對壘時超越了自己的極限。對於一個真正的武者而言，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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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該救我的，中校。”忽然，他歎了一口氣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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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不該救你的。現在我正在後悔呢。”這不是句玩笑，更不是一句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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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你讓我拿你怎麼辦？讓姆拉克那個混蛋拿你開刀，還是給你一個痛快，親手殺死救了我命的人？或者……或者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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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放了你。我已經不能再做這種有辱軍人榮譽的事了……”將軍矛盾地搖了搖頭，“這是在羞辱我的士兵，玷汙他們的忠誠。我幹過一次，絕不能再幹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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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您的便吧，將軍。”我平靜地回答，“您不欠我什麼的，我救您隻是為了還您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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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你的！”將軍對著我大叫，他的眼睛似乎濕潤了，“要求我，讓我放了你。隻要你開口，我一定不會拒絕的。我沒有權利拒絕你，隻要你讓我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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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侮辱了您，也侮辱了我自己！”我靜默地回答說，“您知道我不會這麼做的，如果換作是您，您也不會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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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頹然地低下頭去，過了好半天才再次抬起頭來，表情嚴肅地告訴我：“我絕不會把你交給姆拉克他們那群劊子手，中校，我要把您直接交給路易斯殿下。隻有他才有權做這個決定，也隻有他能夠真正保障您的安全。而且，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夠見到他。我相信，如果你看見他，你也會像我一樣熱愛他的。在此之前，我隻能請坎貝爾少校照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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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那麼愁眉苦臉的，將軍，我隻是不願請求你釋放我，但我可沒有保證不會逃跑哦。”我又喝了一大口酒，竭力想要把對前途的迷茫和對友人的思念都拋到一邊，做出一副灑脫的樣子安慰著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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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中校，如果你真的逃走了，我的心裏會好過得多。”將軍低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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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都知道，在坎貝爾少校盡職盡責的“貼身護衛”麵前，我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這句話原本就隻是一句自欺欺人的幻想，唯一的作用就是讓我們都覺得好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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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討厭的聲音：“聽說克勞福將軍閣下已經醒了，我是特地來看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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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輕佻造作，帶著幾分盛氣淩人的高傲。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這應該是那個叫做奇利爾的中校的聲音。他是姆拉克中將安插在克勞福將軍軍中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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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稍等，容我進去通傳一聲。”坎貝爾少校，將軍的侍衛長，冷靜地回答到。這個侍衛軍官特意放大了嗓音，我知道這是在提醒我們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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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坎貝爾少校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剛要開口，將軍衝著他擺了手說：“我們都知道了，讓他進來吧。”而後指了指他房間一側的小屋，抱歉地看了看我。我明白他的意思，閃身進入小屋，反手把門鎖上，而後透過門板上的縫隙看著將軍房間裏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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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奇利爾中校走進了房門。他身體高大，可不知怎麼的，總讓人感覺非常猥瑣。他漫不經心地衝著床上的將軍行了軍禮，而後用他經過了修飾的、浮誇的嗓音問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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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將軍，看來您的傷勢大好了。您現在看起來氣色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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