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烈鬃城下(2 / 3)

這時候,敵人的的惡夢才剛剛開始。就在他們撤離達蘇卡山不久,路易斯陛下立刻率領著他的人馬銜尾追殺過來。在達蘇卡山上忍耐了許久的溫斯頓戰士將滿腔屈辱的怒火噴向了對手,對陛下的忠誠使得他們在麵對自己同胞的時候沒有絲毫的仁慈。直到這時候,我們的敵人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多麼愚蠢的錯誤:他們一度真的相信自己把這些強大的同胞圍困了起來,而現在事實證明,隻要他們願意,隨時都能在比現在多一倍甚至十倍的敵人麵前突圍而出。同樣是溫斯頓帝國軍人,如果說達倫第爾王子的追隨者像岩石一般堅強有力的話,那麼路易斯陛下的嫡係部隊就像是高山一般難以撼動。

我們的兩麵夾擊讓敵軍主力遭到了滅頂之災。在經過連續三次交戰之後,隻有溫斯頓第六軍團和第十二軍團的部分殘部逃脫了我們的截殺,其餘的軍隊在走投無路之下要麼被我們盡數殲滅,要麼成建製地投降了陛下。正確的策略和默契的配合使得我們在這場會戰中的損失降到了最低點,而路易斯陛下的軍隊因為收編了投降的敵軍,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近三分之一的數量。

正如弗萊德所預料的那樣,我們把敵人的策略原樣奉還給了他們。同樣的計策在不同的人手中所起到的效果完全不同,正驗證了“沒有不敗的戰術,隻有不敗的名將”這句戰爭格言。這就像就是兩位戰略大師聯手為我們的敵人上了一堂戰術講解課程,而巨大的傷亡和鮮血就是他們高昂的學費。

事實上,在此之後,這堪稱經典的一戰也確實被寫入了所有軍事學校的教科書中。

自這一戰之後,達倫第爾王子立刻將散落在南部各地的軍隊和從我們加擊之下逃脫出來的殘部回撤到烈鬃城下,與守衛京畿的第一、二軍團和從溫斯頓北部召集起來的各個兵團,以及效忠於他的貴族私兵會合,作出了與我們在烈鬃城下決戰的態勢。他的這一舉動有聰明的一麵,卻也帶著讓人費解的愚蠢:由於主力被完全擊潰,整個溫斯頓南部已經沒有能夠阻擋我們繼續前進的力量,在這個時候把散落在各處的守軍集中後撤確實有利於保存實力。像這樣在大敗之候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失勢,毫不遲疑地將大片土地送到我們手中,不讓愚蠢的自尊心和貪婪心影響自己的決斷,這種果敢和明智絕不是執著於一城一地得失的普通將領能夠相提並論的。

但與之相對的是,溫斯頓北部還有很大麵積的國土,達倫第爾王子有充裕的空間和時間與路易斯陛下周旋。尤其是在終年積雪的北部高山地帶,險峻的地形和惡劣的環境構成了易守難攻的天然壁壘,絕對是令進攻者絕望的惡夢,那種有利的地理環境完全不是一馬平川毫無遮攔的烈鬃城所能夠比擬的。達倫第爾王子這樣做給人感覺就好像是他迫不及待地要與我們一決勝負似的,這種戰略上的冒進與集中力量及時退守的遠見十分矛盾地同時出現在我們的敵人身上,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盡管剛剛遭受了慘重的損失,達倫第爾王子仍然擁有足以與我們正麵決戰的資本。他手中還有四支完整的軍團,再加上從各處集中起來的兵力,總共接近令人震驚的八萬之眾。這已經是達倫第爾王子在現有的時間內能夠聚集起來的所有軍力,當數量如此巨大的軍隊集中在一起時,無論是誰恐怕都會湧起正麵擊敗對手、一舉扭轉頹勢的念頭。

不過對於我們來說,對麵那支聲勢浩大的軍隊並不真正值得我們畏懼。盡管他們的陣列看起來森然林立,武器上閃爍的光芒如同冬日的寒風般凜冽,但他們畢竟是臨時拚湊起來的隊伍,除了幾支正規軍團之外,相互間幾乎從來沒有過協同作戰的經驗。尤其是貴族私兵聚集的陣地上,陣地與陣地之間的結合部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參差不齊的情況。有經驗的軍官一眼就能看出,一旦發生正麵接觸,這些小小的亂流瞬間就會演變成一個巨大、雜亂的旋渦,將敵軍的陣形徹底攪成碎片。

我們和路易斯陛下分別在烈鬃城的東南和西南方向結成了陣列,緩慢地向烈鬃城靠攏。當距離敵人大概兩百步距離的時候,從隊列的中心發出一聲高亢的呼喝。刹那間,所有的戰士都停住了前進的步伐,剛才還猶如層層浪潮般的腳步聲忽然從揚風平原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緊張的安靜。這無聲的寂靜就像是被一隻大手暴虐地直接塞入我心裏,讓我的心跳忽然之間狂跳起來,仿佛要把所有的血液衝到我的肌肉之中、讓我全身炸裂開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