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之後,馮溢川凝聲道:“現在隻有一個辦法,但這個辦法,也隻能爭取一些時間而已,恐怕拖不了多久……很可能,到最後改變不了什麼。”
“什麼辦法?”齊明軒眼睛一亮,急聲問道:“都到了這種節骨眼了,能拖一分是一分吧,如果陳方真的回不來,靠我們就算阻止了那些人,也阻止不了你們局裏啊!而多拖延一分,終究多一分保留的希望。”
馮溢川深吸口氣,點點頭道:“那就隻能這樣了,齊大少,咱們分頭行動吧,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直接去局裏申請幫手;至於你,去山上青山寺吧!”
齊明軒一怔,接著眼睛明亮起來,喃喃道:“對對,青山寺,那個小和尚,我怎麼忘了那個叫了然的小和尚,好好,我這就去……”
吳清雪兩女望著匆忙離開的齊明軒,又回頭茫然看向馮溢川,隻聽馮溢川開口道:“事已至此,我們隻能盡力而為了,這裏是陳方老弟的心血,也隻有他,才能真的有可能保住這裏啊……”說罷,他也轉身離去。
聞言吳清雪怔了片刻,接著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掏出手機接連開始撥通電話,馮溢川說得對,到了這個時候,任何可能的機會都要把握,她不求能阻攔那些,但她卻會傾盡全力,去照成幹擾,這樣,其實就是在給陳莊給陳方爭取機會。
……
日頭慢悠悠的轉,很快到了西山頭。
原本該是結束一天勞動,各自回家歇息的時候,可陳莊的每個人都在神色匆匆,不時的從一個聚集點到另一個聚集點,整個陳莊的人都在緊張忙碌著,似乎為了什麼做準備。
而同時,青山寺上敲響了悠揚的晚鍾,跟著卻沒有關閉山門,反倒從門後跳出一個肥嘟嘟的小和尚和一個個頭大上一些的毛猴子,兩人一前一後,健步如飛直奔山下。
在他們身後,一派高僧風範的覺遠大師鄭而重之的穿上了大典才穿的紫金袈裟,手持法杖,在了明等一群弟子的陪同下,帶著簡單的裝備也出了山門。
不久之後,陳莊祠堂前聚集了烏壓壓的人群,老村長陳大貴努力挺直了身板,紅著眼睛踏上祠堂的台階,開始了又一次全民動員大會,隻是這一次,他卻要違背以往的風格紀律,動員大家,不惜代價拿出血性,來守衛自己的家園。
而另一邊,村子的路口旁挨著菜地的位置,卻架起了建議的茅棚,一路延伸到池塘旁邊,青山寺的新老僧人們,在方丈的示意下守在了自己的崗位上。
幾乎同一時間,省城的吳家市裏的齊家縣城的許家,都開始動員所有自己能動員的力量,隻為了給明天即將到來的那些人,造成哪怕些許的幹擾。
這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老宅門前,齊明軒跟童風迎風而立,望著下麵重新忙碌起來的陳莊,不斷接著各種電話個各方麵做著安排。
再次吩咐完掛掉電話,童風沉聲道:“大少,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見齊明軒微微點頭,他才接著道:“這些人,我是說陳莊的這些人,為什麼會這麼大的抵觸情緒?就算是修行者承包了他們的田地,他們不一樣勞動獲得不菲的報酬嗎?”
齊明軒笑了笑,卻沒直接回答,而是問道:“童風,以你個人跟陳方的交情,如果他希望你能留住他給你的一件禮物,而別人花大價錢買的話,你會怎麼做?”
童風怔了怔,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大少。”說吧攥緊拳頭輕笑道:“明天萬一起衝突的話,我,可以以個人身份參與到這些鄉親們之中嗎?用鋤頭迎接那些人。”
“當然……不過,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以我保鏢的身份參與進去,畢竟,我這身板真動手的話才是白給……明天來的不可能全是修行者,唬那些辦事的人,你比較合適。”齊明軒笑的更加開心了,說罷望向大青山的方向,微微歎息。
……
一夜很快過去,盡管省市縣各級都施加了各種幹擾,可一群打著考察團旗號的人,還是在上午出現在了陳莊的莊頭,這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毫無例外的每個人都麵帶倨傲,同時飽含著對眼前這片村莊的期待和垂涎。
能夠種植靈植的田地,而且還有現成的種苗,這樣的村落,簡直就是一塊寶貝,而擁有這個寶貝的陳莊,在他們眼裏,就成了一個幼童一般,好運的讓人羨慕,甚至於心生嫉恨。
當這群人剛要踏入陳莊土地的時候,青山寺的鍾聲突然響起,接著一片誦佛聲驟然出現在路旁田頭,跟著,一道道僧人的身影出現,一手持棍一手豎掌,一個個麵色肅穆的堵到了村口。
而在這些僧人身後遠處,幾百口壯勞力手持鐵揪鋤頭木棍,帶著身後配備鐵勺掃帚甚至拖把的老幼婦孺,無聲而來。
村口的考察團懵了,一個戴著眼鏡的辦事員戰戰兢兢的給幾輛車裏說了些什麼,然後不悅的喊道:“縣裏和鎮上的領導呢?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