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飛雪怎麼也不願相信,幾個時辰前還抱著她轉圈的爹爹,此刻正渾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地上,靜靜的一動不動……
“爹爹!”她終於爬到了父親的麵前,看著那熟悉的劍眉,高挺的鼻梁,以及緊閉的雙眸,她害怕的,顫抖著伸出自己搖搖晃晃的小手,放在父親的鼻子下。一縷若有若無的氣息,雖然很微弱,可是,她還是感覺到了!
“雲霜,快,爹爹還活著!”掩飾不住心中巨大的驚喜,沒有什麼比這更讓她慶幸的事情了!真好,隻要爹爹還活著就好。年幼的她,根本就沒有發現父親胸前那還冒著鮮血的血洞!
雲霜一直跪在一旁哭泣,聽到她的話,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三步並作兩步的爬過來,小心的扶起南宮墨的身子!她一直以為,莊主已經死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隻是……
“爹爹,你醒醒,我是雪兒,我是雪兒啊……”小飛雪輕輕的拍打著父親的臉頰,淒厲的嗚咽聲讓秋霜不忍的別過了臉!
不知是女兒的喊聲起了作用,還是回光返照,總之,南宮墨的眼睛在顫了幾顫後,緩緩的睜開了!“雪兒……”聲音低啞,嘴唇一動,還有血液流出。可是,他不能停止,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爹爹,雪兒在……”小小的人兒臉上流著淚,嘴角卻彎著,始終保持著臉上的笑意。隻是,這份笑,看在南宮墨的眼裏,卻是剜心般的劇痛!
這是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啊,乖巧,懂事,有一雙和芊柔一樣的眼睛……想到愛妻,他的目光吃力的掃了一下,看到不遠處那道橫臥在血泊中的纖細身影後,熱淚盈眶……她們已經過了幾年幸福的日子,也滿足了!隻是雪兒還這麼小,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雪兒……以後,你就跟著雲霜吧!”說了半句,南宮墨已經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就勉強咽下喉中湧上的腥甜,虛弱的繼續,“記住,不要為我們報仇……”
小飛雪雖然不知道父親話裏的意思是什麼,不過,她卻是固執的隻是哭,也不答應!垂下的眼眸中那漫天的憤恨,巧妙地避開父親的眼睛。如此的深仇大恨,她怎麼可能不報?南宮墨並不知道,他最擔心的事情,已經被女兒牢牢的種進心裏……
“莊主,你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姐的!”聰明的雲霜知道小飛雪的心思,含著淚巧妙的岔開話題。
“雪兒,你去看看你娘,磕個頭……”南宮墨的臉上沒有痛,卻有一種釋然的解脫。能夠和愛妻死在一起,他這一生,也知足了!
小飛雪顫微微的點了下小腦袋,含著淚的眸子不舍的望了望父親後,毅然爬起來朝娘親的身影撲過去。
“雲霜……你過來!”南宮辰逸掙紮著喘了一口氣,示意雲霜靠近自己,他已經虛弱的音如蚊蟻。
雲霜小心的湊上前,聽著他一字一字的說著,漸漸的,她的嘴巴張的老大,眸中的驚異大增。怎麼會這樣?她還想再問什麼,南宮墨不舍的再一次吃力的看了看在遠處哭泣的小身影,緩慢的閉上了眼睛。
“莊主……”
“爹……娘……”
兩個時辰後,落鷹山除了漫天未盡的火光,已經沒了那兩個身影。
一個玄色緊衣的男子無聲的凝望著麵前的慘烈,許久,才歎息一聲,轉身疾奔而去,很快就化作一個黑點,融入在夜色中……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