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敢相信,孫泰一下便叫了起來:“什麼?如何這般?”
“是……,是請來了幫手。據聞,此人是豫章許遜。”盧循見到孫泰急了,便趕緊編話道。
“豫章許遜,如何來的?”孫泰跟著就問道。
許遜的名字孫泰從杜炅嘴裏聽說過,可是他沒想到許遜會來,因為孫泰知道許遜已然年紀過百。人能過百年,那可是成精了!於是,孫泰問完,便呆呆地發起了愣。
盧循才想回到,可是一看到孫泰這樣,便不再說話了。
盧循也是人精,從孫泰這副表情上,他已經知道今天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而且,也是最重要的,是往下的事情,不僅不是自己的事情,是孫泰的事情。說完定,許遜這個老頭子的出現,還會讓天師更加依重自己,自己的機會來了。
當然,盧循也特別明白,梁家小子有本事的事情,不能說!
還好,孫恩被製住,應該沒有看到梁家的小子,以後的事情,自己說什麼是什麼。想到這個,盧循的心情立即大好。
心情好,就有耐心,盧循便在一邊默默地站著,一聲不吭。
沒能想出辦法,抬頭無意間看到盧循還在等著自己,又想起了孫恩,於是孫泰便說:“送孫恩去思過室。”
真沒想到孫泰會這樣說!五鬥米教給人法病的方法有一種是:讓得病的人進思過室思過。因為在五鬥米教人看來,人之所以得病,是因為自己做了錯事,而且是做錯事太多。而生病的人隻要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明白了自己做錯的全部事情,病自然就好了。孫泰把五鬥米的這個方法,帶入了天師道。然而,這樣治病的結果卻是,有好的,但是也有死的。盧循真怕孫恩挺不過去,再死掉。
雖然擔心,可是孫泰下了命令,而且孫泰從來是說一不二,盧循隻能照辦。
盧循要去送孫恩進思過室,可是孫泰卻又說話了。
“傳話即可,速回,有話要問。”孫泰命令般地說。
看到孫泰一副嚴厲的樣子,盧循趕緊“喏”了一聲,然後出去。
找了人,帶孫恩去思過室後,盧循不敢拖延時間,趕緊又回到了孫泰的麵前。
孫泰看到盧循回來,便問:“你看那許天師,如何?”
“白須銀法,兩眼精光,定然是道行深厚,招惹不得。”盧循趕緊回答道。
雖然沒有見到許遜,可是盧循隻能順著自己的慌話往下編。
還好,孫泰並沒有往下細問,而是說:“你以為,杜天師與之如何?”
盧循走後,孫泰還是沒有思路,於是他還找人說說。現在孫泰這樣說,也隻是隨口一說。不想,孫泰這一說,卻給了盧循一個啟發。當然,盧循以為這是孫泰的暗示,於是他立即有了想法。
“天師高明。杜天師與此人相爭,不論結果如何,亦與我們無幹。隻有好處,絕無有害。天師謀略,無人能出其右。”有了想法,盧循立即肯定地說。
這真是一個好辦法,無論結果如何,孫泰、孫恩都是看著的,於是盧循便從心裏讚同這個辦法,所以盧循的讚歎也發自內心的。
在這一點上,孫泰是老道的,聽了盧循這樣說,他知道盧循是誤會了,可是,盧循說的真是一個好辦法,孫泰也很認可。有了辦法,而且是一石二鳥,自己隻有占好處,還不用出力,孫泰的心情一下便大好。
“好,暫且讓他們得意,待杜天師回還,定要興師問罪。”孫泰立即拍板般地說。
聽到孫泰不再給自己出難題,盧循立即說:“小不忍則亂大謀。非是我們退卻,退一步使敵麻痹,再進,立即斬之。”
這話說得到位,孫泰滿意地點了頭。
把孫泰哄高興了,盧循找了一個碴兒,便出來了。
盧循又去看了孫恩,孫恩雖然臉色仍然不好,但是畢竟回到了自家的地盤,於是他放心地睡了。看到孫恩睡著了,盧循便走了出來。
孫恩辦事不牢靠,事沒辦,牛皮先吹出去了,現在事辦砸了,他睡了,盧循還得去給他擦屁股。
盧循口才不錯,出去便說孫恩與敵交戰,舍命對敵,他們二敵三,有人偷襲,孫恩為救自己,才受了傷,盡管如此,他們把對方三個全部打傷。
事,總算是有了一個圓滿的說法,隻是等孫恩好過來。
孫恩也還真行,在思過室裏待了一個星期,他竟然緩了過來。雖然人緩過來了,可是孫恩卻像是變了一個,不再愛說話了。
雖然不再多話,可是孫恩的眼神裏卻有了凶狠,於是天師道的教徒們,開始有些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