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身心不由己(1 / 2)

晨園,百花林的亭子中,一人一身白衣,看著眼前入秋後的一片殘葉陰寒。

“你強要了她!”言語中不再帶有一絲戲謔,而是沉沉的怒氣。

“是,我得到她了,她是我的。”他說的肯定。

“不,你失去了她。永遠失去。”他很自然的說,就像說人餓了要吃飯那樣理所當然。

“薛木!你再說下去,休怪我翻臉無情。”玄天帝一改平日的冷漠,激動的阻止道。

“是麼?我現在不隻是你的師兄,也是逝兒的大哥。你們何苦互相折磨。”薛木忽然覺得無力。這事該怎麼管,如何管。自己曾經不也是幫凶麼。

“我絕不會放手,所以你就更應該好好想想讓她如何在這裏過得好些。”玄天帝試著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其實他是知道薛木話裏的意思的。可是,不能愛他,那就用恨讓栓著她,讓她記著他一輩子吧。

“是麼?怕是難了,我隻是個醫者,隻是個醫者而已。”薛木不再看玄天帝,看著遠方,沉沉的說道。

玄天帝不再理會薛木的話,向前一躍,軟劍出鞘,在空中劃出無數劍花,劍氣四竄,殘葉敗花亂飛。擾亂了薛木的雙眼。萬千話語感慨,隻能化為深深的歎息。

天荒地老,最好忘記。笑也輕微,痛也輕微。生老病死,相聚分離,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在心如死灰中,時間總是流動的太慢,慢到感覺不到它在流動。

每天早上,總會看到,有新的枯葉殘花,沿著冥冥中的軌跡滑下枝頭。平躺在荒瘠的土地上,沉默著,等待著,卻沒有化作春泥的機會,最後在如同葬禮哀鳴的沙沙聲中,被負責清潔的宮女給清理幹淨。

葉落歸根的傳說,日暮鄉關的神話,永遠隻能跳躍在連流浪都沒有機會的我心中那蒼白的幻想裏。

猶如籠中的金絲鵲,在這冠冕堂皇的陷阱裏,殞落。

我嘴角總會有那沒有涵義的幾絲苦笑,在自己鮮紅,卻如死水一般的血液中繁殖,最終零落成其中的一株殘葉。落入了死水,卻驚不起一點漣漪。

再也沒有撕心裂肺的呐喊,在淒風苦雨中。我明白,這裏,春風吹不到。

冬日的午後,瞬間,感到天高雲淡,一隻潔白的鷹隼,振翅翱翔。那一霎那,雲散天裂。一如沒完沒了破碎的理想。

我慢慢的起身,朝著鷹隼的方向走去。

我不自量力也不顧後果的逃離後,明白了我跑不了,禁臠沒有權利,甚至連選擇以死亡逃避的權利都沒有。我習慣了他們的如影相隨,習慣了他們看著我呆滯卻迷離的眼神。而他們更習慣了我的安靜與沉默。

我隨著鷹隼走著,看著它的展翅翱翔飛過前方破敗清寒的冷宮,想著它會飛到哪兒。或許是一個山崖,或許是一個陡峭的……

想著,想著,我連羨慕的感覺都沒有了。因為縱使我如它一樣飛了出去,飛得再高,再遠,卻還是沒有著落。最後隻能又被禁錮在一個更狹小的空間。

有個蒼涼的聲音悠悠傳來。是歌聲,有些沙啞,而顯的悠遠。感覺像是古廟屋角那斑駁的紅漆。讓人寧靜,我感到瞬間的安寧。

我靜靜的聽著這唯一能讓我有些安寧的聲音。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泗。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址。”

我有些詫異,這是一首情詩,從冷宮裏傳來,卻有著讓人安寧的感覺。

“逝兒,今日怎有興致出來走動?”身後傳來的聲音,讓這短暫的安寧消失殆盡。

我回頭看著他,一身湛青的龍袍,高傲夾著陰蟄,冷俊攜著詭秘。

他從後麵圈著我:“不過,你是該多出來走走。”

“走多了,我腳累了。很辛苦。”我轉過頭,看著不遠處的冷宮,有些無力的說道。為什麼你帶給我總是痛苦呢,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呢?不出意外的話,還是。

“朕是舍不得傷你半分的,可你總是美得飄忽不定,朕一鬆手,你就會不見了。”玄天帝想著自己也是不得以,才出手封了她腳上的穴道,鎖住了她的輕功。

“不管我想不想,我是走不了了。這點你比誰都清楚,不是麼?”麵對他的占有,我早已無力。

“逝兒,你是朕的天妃,答應朕別離開。”說完,他手中聚集著一股真氣,注入腰部,感覺真氣順勢向下,打通了腿部筋脈。我腿部一陣溫熱,感覺忽然之間,活了過來。。他放開我,說:“穴道解開了,你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