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之餘,卻更多意難平。
為什麼同是夫君,武帝卻做不到這個地步?
傾城繼續道:“母妃說,男子深愛一名女子時,便會不由自主將最寶貴的東西也送給那名女子,可小七卻不這樣認為。”
正正意難平的皇後和瑾妃幾乎是在期待這傾城下一個神轉折,兩人齊齊望向她。
傾城笑道:“小七想,更大的原因其實是父王骨子裏更愛美人吧。可是一國之君嘛,到底還是要愛江山勝過愛美人才好,心係美人,是從一人所欲;心係社稷,才是真正的君王擔當。其實天下那麼多奇珍異寶,何必非要用鑰匙來表達呢?”
傾城說到這裏,看似無意般隨口問了一句,“皇後娘娘,瑾妃娘娘,你們得到的是什麼寶貴之物呢?”
傾城直直看著皇後和瑾妃,隻見這兩人初時一怔,旋即,瑾妃卻似乎想起了什麼,一雙眼睛竟也似要笑了出來般,盡綻笑意,同時若有所思地看向皇後。
與瑾妃相反,皇後的臉色一寸寸沉下。瑾妃笑得有多深多得意,皇後臉色強撐得就有多狼狽多不堪一擊。
傾城正在長樂宮和皇後瑾妃東拉西扯時,蘇墨弦那邊已經得到了消息。
“皇後娘娘請公主去長樂宮,公主去了沒多時,不知為何,瑾妃娘娘也忽然過去了。三人在長樂宮竟似乎聊得頗為投機,瑾妃娘娘遲遲未出來,公主也未回去行館。”
阿不一板一眼地彙報。
蘇墨弦正在藥房,此刻麵前的案上一堆藥草,旁邊還有幾本醫術,蘇墨弦漂亮的手捏著藥草沒動,目光深沉落在別處,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蘇墨弦放下藥草,轉身走到書桌前,短短幾步,看起來竟是走得分外艱難。
他腿上的毒隻會隨著時間迅速加深,侵蝕入骨,所以他隻會跛得越來越明顯,根本不會好轉。
其實阿不心中是有些疑惑的。
為何他都這個樣子了還要進宮去?去武帝和下凡聽君眼前晃,這豈不是招惹他們生疑嗎?那些個中毒受傷的人,哪個不是費盡心機掩藏自己,躲得老遠?要按阿不說,這個關鍵時機睿王便該謊稱離京了,然後自己躲起來為解藥想辦法。
蘇墨弦提筆,他立著不動時風姿卓然,不多時便寫了封信出來。字跡清冽出塵,正如他的人一般。
待墨跡稍幹,他將書信封好,“你將這個暗中送給聽君。”
阿不雙手接過,領命而去。
待阿不離開,蘇墨弦這才徐徐望向案前的一堆藥草。
傾城,竟到了這時你還要掙紮。
若你的法子可行,我何苦舍近求遠?
還是,你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嫁給我,真有這麼難?
傾城從長樂宮回來時已是傍晚。
她雖是先捧了皇後,但是顯然最後那句話還是踩到了皇後痛處,並且讓瑾妃那麼得意,皇後自然也沒有心思留她用晚膳了。隨口問了一句,傾城說了不便叨擾,皇後便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