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又一次站在裏爾斯的房間中時,雖然僅僅過去了兩個多月左右,但是諾曼感覺,仿佛已經過去了數年之久。
裏爾斯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他的臉上依舊保持著最讓人信任的溫和微笑。他的微笑,和政客們經常表演的那種麵具式微笑不同,那種微笑即使偽裝的再好,再逼真,也會讓人感覺到虛假,因為他們眼睛中沉積的冷漠會暴露心底的真實想法。而裏爾斯,則是眼睛中都充滿了笑意,仿佛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最真誠的笑容。
隻是,人都會偽裝,尤其是喜歡權勢的人。盡管因為埃尼,諾曼的內心已經蒼茫,但是隻要想到,那一瞬間的驚豔,諾曼就感覺好像被凱特劍上的火焰焚燒一樣。雖然他知道,凱特是按裏爾斯的命令辦事,但是他依然將仇恨轉嫁到了凱特身上。因為,他惹不起裏爾斯。
看著裏爾斯頭上戴著的王冠,盡管怨恨,但是諾曼依然做出了一副欽佩,忠誠和理應如此的表情。諾曼擅長的就是表情的偽裝,所以很多人都會被他迷惑。隻是他也不知道,裏爾斯眼下是怎麼想的。
裏爾斯看著坐在桌子後麵的椅子中的諾曼,向他說道:“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而且,還帶回了神聖典籍,這真的很重要啊。”
諾曼露出了一個極為感激和如釋重負的表情,然後說道:“殿下,雖然屬下僥幸拿到了神聖典籍,但是屬下這一次也確實做錯了事情,可是您卻沒有懲罰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
裏爾斯笑了笑說:“你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其實我並不想怪你。隻是這一次,雖然我並不責怪你,但是有些人,卻按捺不住了。他們要求讓我給你一些警告,都被我拒絕了。”
諾曼道:“殿下,為了讓那些人不再影響您的決定,也為了表達我對您的忠誠和對這件事情的悔恨,我願意接受懲罰。”
裏爾斯搖了搖頭:“懲罰隻用來讓愚蠢的人變得聰明,並不是對人才的警告。更何況,你還這麼年輕,又怎麼可能不犯錯誤?另外,我想,通過這一次的事情,你還會變得更成熟。”
諾曼恭敬的聽著,然後說道:“是的,殿下。我感覺自己確實變得成熟了。”
裏爾斯點了點頭:“這就好。不過,我想,為了讓某些人可以安心的為王國奉獻,你有必要說明一件事情。隻是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諾曼答道:“殿下,隻要是為了王國,做什麼我都願意。”
裏爾斯笑了笑,似乎是考慮了一下,然後他才道:“你這一次和埃尼一起走掉,確實非常突然,很多人都不能理解。我想,你隻要是對外人宣稱,埃尼是莫蘭和斯特他們一夥的,也是魔鬼的仆人,並且在那時迷惑了你,才讓你走掉的話,那所有人都會閉嘴的。”
盡管在心裏憤怒的如野獸咆哮了一聲,但是諾曼臉上卻沒有一絲憤怒的表情外泄,甚至他回答的也非常快,似乎絲毫都沒有猶豫:“殿下,就按您說的辦,我並沒有什麼意見。”
裏爾斯大笑了幾聲,道:“好!真實人才!”
諾曼沒有再說話,隻是微笑著等著裏爾斯繼續說。此刻他的處境十分微妙,如果有一點點的把柄讓裏爾斯抓住,那麼裏爾斯就可以毫不猶豫的殺了他。這樣,裏爾斯就達到了他最想要的兩層目的:讓諾曼回來,是裏爾斯想告訴他的手下,他是個寬宏大量的人,以此讓所有的人心甘情願的為他辦事,而殺了諾曼,則是要讓人知道,像諾曼這樣的行為,隻此一次,如果再有人敢這樣,那就不用再回來見他了,而是直接被刺殺在外。
諾曼在心裏也深知這一點。事實上,他作為裏爾斯表麵上的盾牌,替裏爾斯無數暗中的人手遮擋住了別人的目光,自己已經得罪了不少的人,其中有嫉妒他的,有反對裏爾斯的等等,所以看起來諾曼風光無比,深得裏爾斯重視,實際上他並無多少用處。想想也是,就是到現在為止,他也未曾給裏爾斯做過什麼大事,憑什麼擁有如此的地位?
展示才華,爭取地位,提高實力,這現在必須是諾曼的全部生活目標。
隻有等到有了優越的生活,穩固的地位和足以傲視一方的實力,才有那小小的閑餘去傷感,懷念和悲傷。
所以現在,他必須要把戲演好。
就在諾曼暗自的調整著自己的心態,竭力壓製著迸發的感情時,裏爾斯又道:“諾曼,我現在雖然剛剛登上王位,但是國內也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動,十分的穩定。所以我想,這一段時間應該也沒有什麼大事讓你去做。因此,你可以小小的放鬆一陣。而且,順便你也可以調整調整自己的狀態。畢竟,我能看出來,你和埃尼還是有些感情的。”
諾曼回避了關於埃尼的問題,他道:“殿下,這段時間一來,我確實很疲累,但是現在正是王國發展的大好時機,我又怎麼能夠離開呢?”
裏爾斯笑了笑:“沒有關係,你休息兩個月吧。等一個半月後,就有你忙的事情了。”
諾曼點了點頭,道:“謝謝您,殿下。”
裏爾斯揮了揮手:“沒什麼。好了,我這裏也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