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我們叔侄有很久沒有這樣安靜的呆在一起了。”良久良久，季烈虎打破了沉寂。
“嗯，從十二歲開始。”季輝煌看了看季烈虎，默默的說道。“從那年開始，我就從你的侄兒變成了你的士兵，隻能默默地仰望著你。”
“這幾年辛苦你了，委屈你了。”季烈虎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季輝煌的腦袋，不過猶豫了一下，最終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季輝煌那張略有滄桑的臉龐，季烈虎不由有些感慨。不知不覺間，曾經天天依偎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小子，已經長大成人了。
“不辛苦，也不委屈。”似乎知道季烈虎不信，季輝煌扭過頭，真誠的望著他。“真的，我很感謝您讓我有了這幾年的經曆。正是這幾年的艱難生活，才讓我明白許多，感悟許多。”
的確，三四年前，季輝煌的修為僅僅在煉體篇煆骨前期，而經過這幾年磨練，已經進入到易筋後期，機緣一到隨時可能進入換血期。若沒有季烈虎的一番安排，即便季輝煌從小就被季烈虎打熬筋骨也休想精進如此之快。修行，畢竟不是請客吃飯這般簡單，呆在家裏隻能循序漸進，想有所突飛猛進，還是隻能外出曆練。
“輝煌，你能這麼想，我很開心。”季烈虎咧咧嘴，頗為高興的笑了笑。“你的天賦很好，比我強很多，比你爹也強很多。我希望你能好好運用你的天賦，走出枯原這個被詛咒的鬼地方。”
季輝煌沒有說話，靜靜的跟在他身後。
“我的瓶頸期到了，或許最近一段時間，我就會離開這裏，外出遊曆。”季烈虎語氣很平靜，平靜得讓人焦慮。
“什麼？”季輝煌大吃一驚，忍不住低喝一聲。十數年朝夕相處，季輝煌早已習慣了季烈虎的存在。即便幾年前有些許憤恨，但那不過是少年時代的一絲雜念而已。如今，猛一聽季烈虎要離開遠遊，讓他如何還能坐得住。
“你放心，我不會立刻離開這裏，我會在安排好一切之後，才會離開這裏，前往那傳說中的修士國度。”季烈虎的內心沒有那麼平靜，他說謊了。他確實打算離開這裏，但卻並非想要前往那遙遠的修士國度，而是僅僅隻打算離開季輝煌身邊，就在這枯原上進行曆練、破鏡。這樣做的後果，他很了解。很大可能，他隻會浪費數年光陰，好無寸功。即便僥幸在這片靈氣稀薄的地方破入命泉鏡，那麼他的本命靈泉將天然殘廢了幾等，進階命泉中期，終生無望。這對於任何一個有為修士而言都是一個致命打擊。不過在季烈虎眼裏，這又如何能與季輝煌相提並論？“你的天賦很好，但近兩年修為明顯慢了。也許是有我的存在，讓你有了依賴，讓你產生了惰性。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在我離開的這幾年裏修行不輟。”
季輝煌張了張嘴，不過卻什麼也沒說出口。季輝煌不願意季烈虎離開，原因並不是因為想依賴他，而是因為他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十幾年情誼，哪是如此情誼就能分開的。何況，修行曆練，說得簡單，但真正想要破鏡，又豈是如此這般容易的事情。古往今來，不知多少修士最終在這瓶頸期蹉跎終老；又不知多少修士最終命喪他鄉。真正能夠進階命泉鏡的，幾乎十不存一。
破入命泉鏡是每一個低階修士的終極夢想，他不能阻止，也不想阻止。畢竟，不入命泉，終身為凡。隻有踏入命泉鏡，才算是一個真正的修士。至於煉體期，那也算修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