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起,略顯蕭瑟,裂天鴉飛過,空中留下‘呱呱’叫聲。
望著鼎內那三顆黑不溜秋指甲大小的丹丸,司徒正陽探指夾起一顆,嗅了嗅,然後送到錯愕失神的芍黃的麵前,語氣中飽含殺機,“芍黃,你煉製的絕世寶藥,就是這尋常獄修者止餓、維持身體生機的辟穀丹嗎?!你告訴我,這辟穀丹能補充我消耗的生命本源之力嗎?!老東西,你活得不耐煩了,拿我司徒正陽開涮?!”
雖是男人麵孔,但內裏畢竟擁有一顆女人心。曾烈的心性顯然成熟也穩重許多,更是心思細膩。她取出一顆黑不溜秋的辟穀丹,皺著眉頭服入口中。下一刻,火山爆發——
“芍黃,你個老東西!這分明就是辟穀丹,而且是最低劣的那種,還混雜著一股子汗臭味,你如此戲弄我曾烈,是覺得我曾烈殺不得你嗎?!還是你與那洛楓本就是一夥的,在姚白溪那隻老狐狸的謀劃下,合夥來坑殺我二人!”
“二位門主別動怒,別動怒啊!”芍黃急的連連擺手,“我哪有那膽量敢戲弄二位門主,我發誓,我絕沒有跟洛楓和姚白溪合夥坑殺二位的意思,而且我沒有半點謊話,那寶血是我親眼看見洛楓那小孽障吐出來的,我真的沒有坑害二位門主的意思啊!”
“那這三顆辟穀丹你作何解釋!還有洛楓那小子呢,人呢,我的人形寶藥呐!”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們二位門主也都看見了,我明明將他丟進了鼎裏,我還提前放進去許多靈草,可是,可是……”
芍黃急的都快哭了,也真夠難為他的,頭發胡須都沒了,原本就不多的生命本源之力又被他揮霍一空,到頭來竹籃打水,靈草沒了倒是小事,人形寶藥無故消失也就罷了,可怎麼跟司徒正陽和曾烈二人交代呐!本來他就不是二人的對手,此刻生命本源之力幾乎徹底消失,一個連胡須都能被風拐跑的人,又憑什麼跟那司徒正陽和曾烈二人爭鬥。
“老東西,我們不需要你虛假的解釋!”
“老東西,你去死吧!”
怒氣當頭,司徒正陽也顧不得生命本源之力消逝,強行幻化戰相,一條口銜圓刃巨斧的詭戾大蟒,昂首撲向芍黃。曾烈也不曾手下留情,戰相紫淩草透出犀利鋒芒,如刺綿帛般輕易刺穿了芍黃的心髒……
荒野,涼風起,卷起陣陣血腥氣息。
兩截斷裂的屍體倒在地上,鮮血瞬間染紅了大地。皓陽門副門主,頗有野心的煉藥師芍黃,最終死在了自己的算計之下。讓他難以瞑目的是,至死都不知洛楓到底去了何處……
望向曾烈,仍忿忿難平的司徒正陽開口道:“曾門主,此事是否真跟姚白溪有關?如果沒有關係,那我們如何跟他交代?”
曾烈低聲歎息,“不清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這次,我們二人可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輸慘了。不僅輸了現在,連將來也輸上了。如果沒有這件事,再過個二三十年,你我二人踏入帝宮境應該不是問題。可是現在……唉!”
“二位,不用歎息,不用愁。你們想多了,連今天都活不過去,還想那麼多幹什麼?”
茂密的燭木林深處,洛楓健步走出,肩膀上,還掛著那滿臉壞笑的小石頭。
“小孽障?!”遙望洛楓,司徒正陽滿麵驚詫,“你到底是怎麼離開的,是不是和芍黃有陰謀?”
不等洛楓回答,曾烈伸手捂住了額頭,對司徒正陽苦笑道:“如果他和芍黃陰謀合夥,你覺得他會等芍黃死了再出來嗎?很明顯,我們錯殺了芍黃,他真的不知情。不過他倒也該死,你也該死,竟然帶著我踏進了這陷阱。想我曾烈一介女流,能在這勢力叢生的火雲州有一席之地,全靠智慧和膽略,沒想到啊沒想到,今日一時被利益蒙蔽了眼睛,利欲熏心,竟然被你們二人坑害。我也該死啊,自掘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