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世子皓的藥,煙翠很快痊愈,隻是左半邊臉傷口太過深刻,算是毀了。
正是如花似玉的好年華,偶爾瞧見銅鏡裏的半臉傷疤,總難避免心頭鬱鬱,奴兒便將自己那張比之煙翠更令人悚然的臉硬生生擠進銅鏡裏,對著煙翠擠眉弄眼扮鬼臉,倒也博得煙翠釋然一笑。
對於那日被大蟒所救一事,奴兒豪書: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見煙翠一臉慘白,張口結舌。奴兒撇撇嘴,又書:想必你我二人的三圍不符合大蟒恩公的審美標準,故,還是投其所好吧!
此後,奴兒便時不時搞些燒雞烤鴨什麼的扔到井裏去喂蟒。
煙翠誇奴兒是知恩圖報,奴兒心安理得的受了這些誇讚,並沒將真實想法告訴煙翠——萬一哪天她們再被扔下去呢?雖說大蟒沒人性,不具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覺悟,不過將它喂飽,想來也便沒興趣消化她們了。
自赫連翊走後,挽棠苑便徹底被人忽略,小欒也不像先前那麼時時守在這裏,用她自己的話說是被上頭的人抽調去忙鬱瓊的大婚。
小欒說鬱瓊很能鬧騰,赫連翊走的那天,被囚禁的鬱瓊翻牆去見赫連翊,結果摔斷了腿。
赫連翊走後第三天,孝公到底聽從姒黛的枕邊風,將鬱瓊和巴國國君的婚事敲定,鬱瓊得知後,又在寢宮內拴了白綾鬧上吊,被救下來之後,孝公丟給她一句:“便是死了,也當葬在巴公陵寢中。”
隻趙王後和世子皓拉著鬱瓊的手哭了一場又一場,終於用眼淚珠子把鬱瓊死了的心給泡活了,到底妥協。
鬱瓊雖驕縱,道理還是懂的,失了孝公的寵愛,她其實什麼都不是,若再執意,害得隻能是趙氏一族。
哪座王宮裏沒有鉤心鬥角,那些浸著血色的爾虞我詐到底沒有風月無邊的桃色趣聞來得勾人,赫連翊走後半個月,那個賣她剔骨刀的小太監神秘兮兮的告訴奴兒,姒黛接獲消息,赫連翊回程途經花溪郡,邂逅了個名喚青鈿的織娘,一見傾心,當夜便將其幸了,更與隨侍言明,會冊封青鈿為如夫人,直到探子尋機會發消息那時,赫連翊已與青鈿形影不離整整三個晝夜。
那天晚上,姒黛砸了孝公好些寶貝,且還以身子不便為由,拒了孝公的寵。
奴兒聽著聽著,到底不再無動於衷。
小太監退下後,煙翠見奴兒一直蹙眉凝思,斟酌再斟酌後,小心翼翼的勸慰奴兒:“公主莫要在意,安侯陛下那樣的男人,逢場作戲也屬正常……”
聽了煙翠的話,奴兒偏過頭來,目光中帶著一絲茫然的望著煙翠,很是不解煙翠為什麼要替赫連翊開脫。
雖奴兒不會說話,煙翠卻能從奴兒眼中看出她在想些什麼,幹幹的笑:“公主,難到不是聽說安侯和那個女子的事情而……”
奴兒為煙翠這個問題感到不可思議,從她第一次見到赫連翊,他便和姒黛廝混,若哪****不沾女色了,極大可能就是身子混垮了,是以聽見這樣的傳聞,實在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她目前琢磨不透的是:來給她送飯的小太監,到底是什麼人?那樣的細節,不應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宮奴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