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裴澧夜輕笑,“每個人做錯了事,總要收到懲罰的,自古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公地道。”
宛若卿輕咳幾聲:“我有時候在想,我對人有時候是不是太過苛刻,並非人人都能做到和我一般,我也有做不到一些事情的時候,有些情緒,我可能也控製不了。”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至少你不會胡亂去加害那些無辜的人,隻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而已。”
宛若卿歎口氣,看往窗外。
“很想自由啊?”裴澧夜笑起來,“那就快點病好,我帶你去玄州。”
宛若卿大喜:“你們已經打下玄州了?”
“今夜打!”裴澧夜很有信心地道,“我保證三日後如果你能起床,就可以在玄州城內溜達。”
“那我們豈不是已經到了點蒼山了?”宛若卿眼中有些發亮,“到時候我帶你上山去。”
裴澧夜一愣:“據說那是座仙山,住了不少仙人?”
“住了不少閑人還差不多。”宛若卿失笑,“那不是仙山,不過是世外桃源,祥和安寧,等你打下玄州的帶你去。”
裴澧夜收拾藥碗出門:“那你得把病養好了才能去。”
宛若卿笑起來,目送他出門。
其實他們的生活能一直這樣簡單平實也很好,隻是他們注定不可能和平常人一樣生活,因為從他們嘴裏麵說出來的就不會是普通事件。
即使有人將它用這麼簡單自然的語氣說出來,還是無法達到那種普通生活的境界。
他們是不可能的!
宛若卿歎口氣,緩緩起身。
頭還是有些疼,不過比前幾日還是好了許多。
她對自己的身子有數,藥方都是她自己開的。
其實如果好好養又心情好的話,應該很快就會好,拖不了這麼久,隻是她潛意識可能想躺在床上多休息一段時間,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有些事情,她想要好好來想清楚。
差不多了吧?
她這樣想著,隊伍一直在推進,隻是她刻意沒有去打聽打到了哪裏,裴澧夜於是也刻意沒有說,是怕她傷神。
想想,她這一生都算是很幸福的了,一路走來,身邊總是有好多朋友陪著她,幫著她,死心塌地地跟著她,即使有時候她會遷怒,會走岔,可他們都未曾離開過她,始終不離不棄。
能有這樣一個人生,已經無憾了。
正如裴澧夜所說,三日之後,病愈卻還有些虛弱的宛若卿大大方方的走在了東陵玄州城的大街上,跟過往的西涼將士們揮手致意。
剛剛整頓了一夜,此刻玄州雖然還沒有散去硝煙的味道,卻已經感覺到了一種百廢待興的意境。
至少,有很好的前景,才能讓百姓相信他們不是嗎?
裴澧夜真的是個軍事天才,兵權交到他手中不過半個多月,他已經拿下了兩座城池。
趁東陵失去丞相大人的混亂時主動出擊,不給敵人整頓的機會,打他們個落花流水。
他是個很能抓時機的人,不光是打仗,還包括對待女人。
宛若卿歎口氣,轉頭看著裴澧夜:“明日我帶你上點蒼山吧。”
“你身子吃得消就好。”裴澧夜自那日從後方醫帳回來路上表白以後,便不再自稱“臣”,隻是以平輩論交。
不知道為什麼,宛若卿反倒覺得自己自在了起來。
那樣謙卑的表情和稱呼,似乎從裏不應該出現在裴澧夜身上,每次出現,都顯得格外格格不入。
“明日定能痊愈,即使不能,上了那兒呼吸新鮮空氣,也對病情有益。”宛若卿這樣回答。
“好,我讓他們準備馬車。”他由著她。
有種被寵壞的感覺,而且感覺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