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榻邊一動不動的站了幾分鍾,凝視她,小臉兒在月光下泛著光澤。他又走到榻的另一邊,側身躺下,輕拉了一下被子,阿年不安的動了動,他手頓住,全身僵住,等她蹭了蹭靜下來,他手裏的被子才蓋在她身上。
貼近了她,呼吸相近。
阿年醒來還不到5:30,見他穿著完整的躺在自己身旁,阿年怔愣。
困惑的視線從他五官上一閃而過,想起早上約了默川吃早餐,阿年匆忙的下榻。
離開臥室。
在樓下遇到王媽,阿年說同學找自己有急事,麻煩王媽稍後代為轉告一下還在睡的其他人。
王媽說好。
這裏等出租車很難,尤其早上,幾乎沒有。等了二十幾分鍾,阿年上了一輛經過的大客車,從郊區載客開往市區的。
很快,中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了時宏棟涉嫌非法集資一案。檢察機關對時宏棟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進行了指控,時宏棟被法警押入被告席。
阿年不知案子細情,也沒接觸過爸爸的公司,甚至她連爸爸的為人都不了解,從小離開北方,自媽媽去世,奶奶和外婆就處於水火不容的狀態。
庭審現場,控方認為時宏棟以詐騙方式非法集資,數額較大,應當以詐騙罪追究其刑事責任。
2個小時過去,法官宣布休庭,擇日宣判。
走出法院,阿年二叔很抬不起頭的跟阿年道了歉,阿年沒理,往前走。阿年二叔跟上去,問阿年,那天在賓館她簽字的協議是什麼?有沒有補救的可能?
阿年站住,轉頭看這位二叔。
有車停下,她什麼也沒說,不想說虛假的廢話,就上了車。
阿年二叔歎了口氣,和阿年隻見過幾次,長輩晚輩間一直溝通不來。阿年話少,無謂的從不理會,對四合院,她爸有多少錢,也不打聽,對時家有些抵觸,阿年二叔認為,也許阿年的外婆和舅舅,在阿年小的時候給阿年灌輸了什麼時家的壞話。
出租車上,阿年看到管止深的來電。
這個136開頭的號碼,阿年從存儲變成了刪除,怕默川看到,可能心虛的緣故。
管止深很少打來,從昨天早上她離開他的臥室,直到現在,他是第一次聯係她。
“案子結果出來了?”他問。
阿年不知他為何關心這個案子?如果非要有個理由,她覺得,也許是因為四合院,他才稍微知道一些這個案子,所以打聽一下吧?
阿年說,不太樂觀,我爸可能被判刑。
管止深頓了片刻,說:“你父親曾通過新聞媒體造勢,將虛構的一些事實向社會廣為傳播,這讓部分金融理財知識不豐富的人受了騙。你爸確實害了很多個家庭。他在你麵前是爸爸,其他人麵前,他是個不能原諒的不法分子。”
“然後呢?”阿年問他,語氣算不上好。
“這個案子,恐怕會被媒體曝光,我想說,如果被默川的家人知道你是時宏棟的女兒,你和默川也就徹底……”
阿年聽著,管止深的話沒有說完,那邊傳來其他聲音,由遠而近的熟悉聲音,最後一句阿年聽清了,是方默川的聲音在問管止深:“都在等你下來吃飯,跟什麼人通話,這麼長時間?”
阿年,心提了起來。
接著,他觸了掛斷鍵。
沒了聲音……